秦东第一镇赵渡镇
——根据同名作品续写改编
献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
纪念黄河大移民60周年
迎接改革开放40周年
中共大荔县赵渡乡委员会
大荔县赵渡乡人民政府
中共赵渡乡赵东村支委会
赵渡乡赵东村村民委员会
主编:程俊德季芝田
续写改编:李智恒(大脚李)
前言
在祖国万平方公里辽阔的土地上,14亿各族人民,分别生产、生活在几十万个星罗棋布的城市和农村,以各自的勤劳和智慧,为国家的繁荣富强,社会的发展进步,人民的幸福安康,已经做出了并继续做着各种贡献,造就了各具形态,万紫千红的人文历史和风物景观。省、市、地、县各级地方志如雨后春笋般纷纷问世。这些大小区域不同发展变化的历史记录和生动写照,将其汇总起来,就构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灿烂文明,曲折悲壮,光耀环球的历史画卷。我们都为之骄傲和自豪,我们永远热爱自己伟大的祖国,团结一心,开拓进取,艰苦奋斗,为谱写更加光彩夺目的新历史篇章而勇往直前。
爱祖国是爱故乡的集中表现,我们的故乡——赵渡镇,是生长养育我们先辈的地方。虽然在五十年代国家兴建“三门峡水库”移民时古镇被拆掉了,但她三千年漫长的历史、生活丰富的美好传说、环山绕水的绮丽环境、错落别致的街巷建筑、醇厚文明的乡风民俗、各类人物的感人事迹,都给父辈们留下了永生难忘的记忆和不尽的怀念。正如退休老教师屈秀云和她的老伴赵仲信写的《赵渡镇怀古》中所说:“古渡滩头紫气来,地灵人杰众英台。蛇行三水流东去,云出二华飘北来。宋祖过船留胜迹,闫公谏祸屈忠才。今朝麦季千重浪,百载沧桑表寸怀。”我们赵渡人对中国的民主革命和当代的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都有突出的奉献。我们激荡不已,情愫绵绵,禁不住想用自己笨拙的手,把历史的赵渡和赵渡的历史记写出来。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我们父辈们身历目睹并了解一些古赵渡历史的人,不抓紧把家乡赵渡的人文景观帮写出来,那就即愧对祖先也愧对后世了,将成为莫大的遗憾,何况它还有益于当代传之千秋的好事呢!
首先,它可以把已经不存在的古赵渡的风貌再现给众多年轻人的面前,使他们知道祖籍老家当年繁荣的景象,唤起热爱故乡的情感,更加努力建设好新赵渡、新家园。
其次,先辈们为国为民、刚直奉公、培育后进的德行风范,探求真理、追随革命、义无反顾的英勇精神。赵渡人以大局为重、迁徙他乡、牺牲受难的高贵举动,都是极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对于坚定人们的理想信念、树立良好的道德风尚、坚持反腐倡廉、端正社会风气,都有深刻的教育和影响。
其三,赵渡历史上崇文重教、诚信经商的优秀传统,对于今日“科教兴国”战略,深入持久的人人学文化、学知识、爱科学、用科学、开展多方面的“科技兴农”活动,对于农村市场经济、活跃商业贸易、推进农业生产,有现实作用和借鉴意义。
其四,赵渡人植树造林、开渠筑坝的动人事迹,对于今日绿化美化家园、加强农田水利建设、发展多种经营、广开致富门路,提供了开拓进取的榜样。特别是镇党委、镇政府关于上世纪末全赵渡奔小康的计划安排,采取的一系列实际措施,更给赵渡人以奋斗的方向,增强了为争取美好未来的信心和力量。
据此种种,在多方调查访问、征集资料的基础上编写赵渡史书。我们考虑到赵渡过去没有专志记载,所有资料不是散见其他书文中的片段记述,就是积存于民间长期的众口流传。许多时间、地点、人名、情节都难查证确切,自然演绎渲染之处必有不少。所以我们不能采取“志”的形式,而只好以《赵渡史话》来整理编写。这样,便于在严格遵守基本历史事实的基础上,加进人们的口头传说,展开较为活泼生动的叙说。既有一定史料价值,又有活生生的情感气息。
相应地,在体例编排上,也没有按通常地方志所用的分块列章,一个方面一个方面分别集中编述的办法,而是按历史发展顺序,连贯性、流动性地依次展开。由静到动、静中有动、以动为主,试图给人一个较为清晰完整的活动发展的赵渡镇历史风貌。
在编叙中,还始终注意把赵渡镇在祖国发展演变的大背景中来书写。把赵渡人的命运同祖国大家庭的命运紧紧相连,同党领导的革命和建设伟业的曲折斗争和不断胜利紧紧相连。把爱乡、爱国、爱党、爱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感情统一起来。
为了增强《赵渡史话》的感染力和趣味性,在记载人物事迹中,铺展了许多故事情节,使人物有血有肉的活现出来,并尾补了五则轶文趣事,以便今人和后人从中得到启迪和醒悟。
作为一个有三千年历史的古镇——赵渡,自有兴旺衰败的两面,但只续写她秀丽美好的景物,以增强人们的爱乡恋土之情。作为每个历史人物,也都有各自的贡献和缺错处,但只赞述他有功于国家、有益于社会、有利于人民的好的方面,以激励人们报国爱民的奉献精神和浩然正气,我们认为这是正确的。
由于收集到的资料和所见所闻有限,加上编写水平不高,遗漏缺误之处必有不少,欢迎有识者不吝批评指正。更希望有心者把《赵渡史话》续写下去,把新的更加繁荣兴旺的赵渡风貌展现出来,把为赵渡的现代化事业做出不懈贡献的人物事迹传世行远。以使屈屈之地的赵渡人,乘上特色社会主义祖国的巨轮,继续破浪前进,最终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原著作者之一季芝田先生
原著作者与改续编作者大脚李在一起
原著作者及儿子与大脚李在一起以上所图摄影闪波(年3月)
一眺山环水,景秀物丰
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流经青、甘、宁、蒙四省区,转南穿越山西和陕西的高原峡谷,到晋西南和陕西关中东隅之间的低洼地带,冲击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黄河滩,面积约.93平方公里。往南在潼关以北,纳渭、洛之水,折东南下河南,奔山东入海而去。
在这片黄河滩西岸上,离潼关古城约四十里,离大荔县城四十五里,离古朝邑县城十五里,曾有一个大而古老的村镇,叫赵渡镇。赵渡人们世世代代生息繁衍于这里。解放后因修建“三门峡水库”,年全部迁往他乡。这个镇旧址上只留下一座破旧的城门洞。但是门洞北面的“赵渡镇”三个字和南面“浩穰之区”四字仍赫然醒目。
这个镇原属陕西省同州府朝邑县管辖,年前大荔县史称同州府,随着各朝代的变化,隶属和名字也有改变。年在朝邑合并到大荔后,便归属于大荔县。原址东邻三合村、何九庵子、沙梁、上八户;南邻山东庄和洛河西的望仙观、长城村;西过洛河西南邻上官村;西北邻南阳洪;北邻新市镇。均属三门峡库区,当年也都拆迁了。
镇东十多里为滚滚南涌的黄河,西靠北来南流的洛河,南行十几里是由西向东的渭河,村镇处于三面环水的“金三角”之中。放眼四周,可以东眺山西中条山;南望西岳华山;西观蜿蜒七、八十里长的大沙苑,伸至渭南孝义镇,故有“赵头孝尾”之说;再看西北,则见一脉台塬,称为“紫阳山”。
过去人们常赞述赵渡有八个景观:
一曰“中条晚照”。清晨东望,旭日从中条山后冉冉升起,霞光喷射,昭示一天之始。待到夕阳西下的傍晚,红黄青绿交融,辉映成趣,条条山谷清晰可见,更是景象万千,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二曰“潼望五香”村镇南城隍庙前,涝池南岸,东西间隔六、七米,一字排开,挺立着五棵高达十数丈的白杨树,足有三抱粗,长得郁郁葱葱,于四十里地的通关塬上也可看见,好似五根参天香柱,直插云霄。成为赵渡的显眼标志,人们远远看见它,就知道那就是赵渡镇。
三曰“双庙并立”。西街亭子巷东头南北大路两边,并排建立两座小庙,西为观音庙,东叫(X)庙。村镇西头史家巷北端也建有两座庙,坐西向东叫“夫子庙”,供奉武夫子关羽塑像;坐北面南是三间大殿的观音庙,这在古建筑中是罕见的奇观。
四曰“北台晒药”。村镇西北边上,原药王庙后面有个高丈余、方方数丈的土台,上面平平展展。相传昔日药王孙思邈曾在此晒药,为人们治病,不知是否属真。远近人们常常登临其上,观台抒情,以寄托对功垂千秋药王的无限崇敬。
五曰“西门大井”。西街西城门外,去洛河码头的大路南边有一眼大井,远近闻名。井台高有三四米,上面井口直径约三米,深约九米。原是谢家花园种树浇花所用,建于清朝初年。后不知怎的,水竟变黑,人们从此不敢再用。上了井台跳步顿足,井内即发出嗡嗡回音。据说井底能回过四套大马车,真是少有之大井。
六曰“青雾罩顶”。赵渡人历来喜爱植树,几乎家家户户墙内院外,都长着几棵、几十棵葱葱大树。加上东有大片葡萄园,北有几处桃园,西有小柏树林,南有高大白杨树等等,似整个村镇全被绿荫包围。受太阳蒸发,水汽不断升空,因此村镇上空老有一层青雾笼罩,盘旋缭绕,实属气脉兴旺。
七曰“端阳游船”。历史上黄河常常紧靠赵渡,形成了赵渡人泛舟游河的习俗。每到农历五月初五“端阳节”,人们便约集大小各类船只,披绿挂红,荡游于黄河水面,纪念爱国诗人屈原。帆张桨舞,船飞浪涌,鼓乐阵阵,欢笑声声,非常激扬迷人。
八曰“夜闻号铃”。黄河靠赵渡时,不仅有去晋回陕的渡船,也有南下北上的行舟。西邻洛河也有渡船和行舟。每艘船上都在高耸的桅杆上挂有红灯,系着铜铃。夜静时,风吹铃铛叮叮当当,十分脆亮悦耳,人们伴随着这美妙悠扬的音响酣然入梦。
张斌根据原图制作
清末民初,赵渡的黄河滩地被割于河东,大部分被山西永济农民占种,剩下的耕地数量很少,所以赵渡人男的多出外当学徒、经商、或干其他职业谋生,养活家小。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黄河河床东倒,前述后两处景观虽已消失,但大片黄河滩地却回到了河西,耕地面积剧增。许多在外谋业的赵渡人便纷纷回来操务农业。(根据年统计,全镇共有耕地亩,口人,人均5亩有余)。一时买牲口、添农具、拴马车、积粪肥、整翻地,形成农耕热潮。接着沙质河滩地又经几次黄河水漫,淤泥覆盖,土质更显绵松肥沃,且地势低洼,地下水位很浅,属下湿地,大部分农作物都宜于耕种,利于耕作。即使天旱少施肥,庄家也照样茁壮成长。勤奋的赵渡人,就在这得天独厚的土地上,大显才能,使物产日益丰富。
“民以食为天”,粮食作物以小麦为主,每年约三分之二的耕地种植小麦。一到收获季节,四望无际的金色麦浪,喜煞人也急煞人。“麦子一黄,秀女下床”,龙口夺食,争分夺秒。男女老少齐挥镰刀、大车小车全出动。只见那银镰闪动收割急,麦叉飞舞装车忙,一派繁忙景象。只听那赶车的摔鞭啪啪响,拉麦的马铃响叮噹,一片人欢马叫。把割倒的麦子全运到准备碾打的平光场地,搭成圆顶型或长方坡顶型的大小麦垛,人们才歇上一口气,再经过打场,全村镇每年约产一百多万斤小麦。无地少地的穷人拾捡到的麦子一家也有几百斤。此外,人们还适当种一些糜谷、玉米、高粱、豌豆、黄豆、绿豆、黑豆、扁豆、豇豆、荞麦、大麦等作物,以调剂饮食,或做牲畜饲料。
经济作物以棉花为主,熟开时期,长势半人多高,干粗枝硬如小树一般,老人、妇女、儿童快手摘拾,青壮年负责往家里运送。其次还有花生、芝麻、油菜、烟叶、芋麻、瓜类等等。“三白西瓜”(白皮、白子、白瓤),实际都非纯白,瓜皮白中稍见浅绿,瓜瓤瓜子白中略见浅橙,个大瓤甜,个别瓜重量可达80斤以上。“王凯”甜瓜脆而蜜,大人小孩都喜欢。还有一种“小香瓜”拳头大,圆形,淡黄色。沙而甜香,一些人常将其放于桌柜上,使屋内飘散着沁鼻的奇香味。
所以人们一直赞誊赵渡为“浩穰之区”。
抗日战争前后,镇上为了保护农民的劳动成果,曾成立了“青苗会”,也称“农会”,会址设在镇东北角的“白庙”里。每年庄家成熟期,从阴历七月初一开始,组织一些人员护田。被雇请的有名气的是长茂老汉等人,便昼夜轮班,分组举着小红旗,扛着土枪四滩巡逻,防止偷盗。偶然抓住偷盗者,便送到“青苗会”,除收缴偷盗之物,还要给予批评或适当处罚。
为了防御黄河涨潮水,防止黄河再次西滚,一些有识之士纷纷提出,“应在黄河滩大片植树造林”。镇上经过反复的研究筹划,于年阴历正月初八,由保长谢相甫等人主持,召开民众植树动员大会,计议成立“林业合作社”,决心植树十万株,营造“中山纪念林”。发出倡议:
“我们赵渡父老兄弟赶快起来栽树,我们的目的栽十万棵树,非达到不止。我们要把沙地变为良田。我们大家联合起来齐心造林,我们大家振作起来协力栽树。我们是十年树林的实行者,我们愿为繁荣本镇而栽树,我们愿为备荒救灾而栽树,我们为调节雨水绿化风景而栽树。我们大家栽树,大家保护,将来大家享利,敬祝我们的栽树成功。”
言真意切,昂扬激奋,赢得了全镇各阶层人民的喜心拥护。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动。
遗憾的是,这一保田护镇利国利民的宏图大计,呈报到县政府、省政府、建设厅、林业厅、林业局、以及中央实业部,由于当时国家“内忧外患”等原因,导致政行不力。遇到了上下推拖,互相扯皮的连连冷遇,终以将来林权归属问题做借口,不予批准。结果人民的一腔热望,竟成为泡影。
但赵渡人毫不气馁,都憋着一股子劲,纷纷在自己的房前屋后,院内门外,村边路旁大植其树,不几年,榆、槐、柳、杨、杏、枣、石榴、葡萄等等,伴着许多老树郁郁成长。杏果长得像青桃般大,金黄透红,好看好吃;一种红枣叫“鸡蛋枣”,如千万颗小鸡蛋挂满枝条,红亮甜脆;还有“酸石榴”开白花,成果时有小碗口那么大,皮成黄白色,咧开嘴露出粉红色的牙粒,酸中带点甜,小孩子、妇女最爱吃。转瞬间,村东村北的几家桃园也起来了。有一种桃子,吃起来特别香甜不说,且果肉与桃核毫不相连,吃完桃,里面的核便完全净离出来,人们爱称它“利(离)胡(核)甜桃”。
规模最大品种繁多的当属申存善开办的葡萄园、苹果园。园子西半是葡萄园,品种有玫瑰香、无核白、马牙、牛奶、龙眼、华盛顿、紫葡萄等二十多种。东半是苹果园,主要栽培苹果品种有国光、红玉、倭锦、青香蕉、红元帅、黄元帅等十余种;还套栽有许多梨树,有鸭梨、二十世纪、长十郎、香蕉梨近十种;还有名贵品种“盘桃”,大若蒸馍,甜香汁饱,名驰东府。许多品种都是刚从国外引进的优良新品种。加之申存善不断学习运用先进栽培技术,邀请在别处务果的意大利园艺师来园实际操作指导,每年可产优质葡萄三、四万公斤,各种水果十至十五万公斤,获得了优厚的收入。此外,园内还套种了西红柿等一些时令蔬菜。像这样近五十亩的大果园,花繁果盛,不用说朝邑、大荔,就是当时的陕西东部,乃至全省都是少有的。
到了年,全镇共有果树达株,一到春季来临,一片片繁花艳艳,美不胜收。一到收获季节,那是硕果累累、十里飘香,各地客商云集,赵渡镇街上热闹非凡。真是名扬他乡,赞美称羡。
“同州大西瓜”,大部分出产于黄河西岸二十公里朝邑县辖区之内。编者亲眼所见、亲口所食,约四十五公斤以上的“三白”大西瓜(白皮、白瓤、白瓜子,年左右出品于安仁镇龙门村)。瓜瓤甜如蜜汁、沙入蜜晶;瓜子长1.5厘米、宽1厘米;瓜皮厚约5厘米。由于体大皮光,两个成年人很难搬运,一般通过缓慢滚动实现转移。七、八个青壮年怎么嗨吃,也吃不完半个西瓜。据当时的瓜农师傅相传:“‘同州大西瓜’是几百年来祖上传下来的品种和种植技艺,以后一定要流传下去,不能愧对祖先”。
“沙窝小西瓜”,主要产区在朝邑黄河河滩地,由大移民后个别抗争未去留在附近的“打游击”乡民,引进改良种植的品种。现在新朝邑镇“丰图义仓”旁的一位杨姓人家的父辈,就是移民没走。他们拖累着自己搭建的“移动家室”东躲西藏,寻求活命。他和他们的家人没有户口、没有土地,没有工作、没有两票、邮票、布证,在河堤坝上搭窝棚。开垦别人不种的坑洼匝地,种地糊口,所偷种的经济作物,主要用来换取粮食。有时也打鱼换食,供家人孩子生活用。他就种过这种西瓜,瓜呈椭圆形,长约25厘米,宽约15厘米,瓜皮绿色虎纹状,约3毫米;瓜瓤有黄、红两种;瓜子淡黑色,小的可忽略;香甜可口。现在六十岁以上的新朝邑乡民大都记得这个心中的甜瓜,瓜中贡品。
图片河水前方一公里就是渭河与洛河的交汇处
图中河水就是洛河与渭河水的混合水,正前方1公里就是与黄河的交汇处,也就是著名的“三河口”。以上所图年11月摄于渭洛河北岸。
摄于年2月在赵渡古镇正南约6公里处
二历史悠久,几兴繁荣
赵渡这个地方住人建村约有三千年历史,根据《大荔县志》记载,远在公元前十六世纪这里已经是商代古芮国所在地,前十一世纪至前七世纪中叶则一直为西周芮伯国的政治、经济中心。那时晋南虞乡一带为古虞国,因黄河滩地引发的虞芮之争,持续多年,最后经周王亲自出面解决,才暂告平息。以后黄河屡屡东荡西滚,秦晋两岸又无数次发生滩地纷争,断断续续长达两千多年,人民备受灾苦。
这段黄河东倒,近河的滩地就归属河西。若西靠,近河的滩地则被隔于河东。致使河滩中的一些村庄,忽而河西,忽而河东,总是不得能安定,有的就近拆迁,有的屡屡重建。如此反反复复,没有止息。于是人们感叹这种境遇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东”,并成为离乡背景沧桑变迁的形象用语。
民国十六年(年)黄河东移,并演变了一幕非常奇妙的景象,先一天黄河还紧靠赵渡涛涛南流,人们睡了一晚上,翌日清晨起来,多年为伴的大河,却去的无影无踪。大家奔走相告,无不感到惊奇。原来黄河是在赵渡东北三、四十里的大庆关向西南流来的,也就是这一夜之间,黄河突然改由大庆关绕向东南涌去。大庆关先一天位于河东,第二天便转到了河西。这样黄河就不靠赵渡了。
新中国建立初期,山陕两省又重提这里的黄河滩界之事。遵照周总理“天下农民是一家”的指示,经过双方共同协商,本着一河为界的原则,彻底解除了长久困扰两岸人民的难题,平息了这里的滩地纷争,人们才开始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以前黄河西靠赵渡时期,河流不断向西浸蚀,逐渐把镇东部近2里宽的的大片建筑及城隍庙南的东西一条街都吞没了。所以远近人都说:“黄河崩赵渡,得住这一湾了”,便借以讽喻一些人贪得无厌的行为。加上黄河不时泛滥,甚至黄、洛、渭三河并涨,隔不了几年,就会出现水围赵渡,庄稼被淹的惨状。
由于赵渡地处山陕交通要冲,历来为兵家相争之地,从古到现代,赵渡人还多次遭受战乱之苦。三国时曹操与马超潼关之战,马超居关把守,曹操采取侧翼攻击之策,派徐晃、朱灵带精兵从蒲坂津渡过黄河,沿河西岸向南经过赵渡,从背后奇袭马超,马军大败,曹操顺利占据关中。唐朝郭子仪在平“安史之乱”中,曾帅兵与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之军激战于赵渡一带,郭子仪之子郭旭战死。清朝同治年间,回民起义,与清军转战撕杀,赵渡被焚三日,火势蔓延达一月之久。西街谢家一条街两侧,镇中刘府城子等豪华宅院,毁于一旦。
但赵渡人没有被这千灾万劫所屈服,他们子子孙孙顽强奋斗,不断克服艰难困苦,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繁荣了家乡。
如前所说,远在周朝初年,赵渡这个地方就建立了姬姓诸侯国——芮伯国。《大荔县志》称,原朝邑城东南十五里的地方是古芮国都城,指的就是赵渡。年(民国十八年),赵渡出土一件珍贵的历史文物——芮公鼎,年参加在伦敦举办地“中国古物展览会”后,被英国侵占不归,陈列于伦敦博物馆。以文物为证,实赵渡为古芮国都城无疑,足见赵渡当时已很繁花。
西周末,坏人当道,政治腐朽,社会混乱,民不堪命。芮国大夫姬良夫秉笔直书,写了《诗经》中的《大雅.桑柔》诗,“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其祸以烬。於乎有哀,国步斯频。”是说当时祸乱之中,人民死丧离散,仅存的人有如焚烧后的余烬,国运已经到了尽头。有力揭露了当时的社会危机,抒发了人民的怨恨。
东周后王四年《公元前年》,晋国旧贵族内部斗争激烈,武公杀晋侯姬泯,以其宝器贿献周厉王,激起临近一些姬姓诸侯国的强烈不满,于是贾国(今蒲城一带),梁国(今韩城一带)的兵马,都到芮国都城赵渡会盟,然后出师东渡黄河,共伐曲沃。
东晋厉王二年(公元前年),晋献公死,他的几个儿子争位,国内大乱。公子夷吾以晋之河西土地贿于秦国,秦穆公帮助他回国立为惠公。后来,晋惠公背约不于秦地,秦穆公起兵攻晋。韩原一战,晋军大败。秦穆公趁机由赵渡过河,兵入晋地,俘晋惠公,晋遂献河西地于秦。秦穆公由晋班师回秦,并聚蒲坂津,为庆贺胜利,将该地改名“大庆关”。然后顺水放舟抵赵渡渡口。公元前年秦穆公趁机灭芮,从此赵渡归属于秦。之后,长期在外流亡的晋公子重耳,娶秦穆公之女为妻,秦支持帮助他由赵渡过黄河,回国即位,是为晋文公,由此秦晋结好。以后的一千多年,赵渡兴衰演变情况,未见史料记载,不予妄说。
到了五代末,赵渡又兴旺起来,成了一个出名的黄河渡口。北二里许的南王庄,即西渡口。南王庄附近的黑家池,即装卸货物的货场。只是以后黄河不断冲崩赵渡,人们才在南王庄西北饶益寺旁见建立黄河客栈,逐渐移住人口,慢慢兴起了一个新的市街,起名“新市镇”,现赵渡移民新建的赵渡村就在这个地方。传说,当年赵匡胤当皇帝前后,曾几次从这里过黄河。一次是千里送京娘回山西蒲州(今永济)后,从赵渡西过黄河再南游华山,与陈抟老祖下棋。另一次是登上皇位不久,陕甘发生大旱灾,赵率领一批文臣武将,到长安督促救灾。事完后,赵令大部分人马东出潼关大道回京,自己带了少数随员走便路,斜向东北又从赵渡过河,到蒲州探望长久思念的京娘,欲接京娘进京封为皇妃。结果京娘已经出家作尼姑多年,坚决拒绝赵的请求,再三解释劝说无效,只得作罢。宋太祖赵匡胤感念几次这里渡黄河,把这里赐名“赵渡”。从此,“赵渡”之名便一直流传了下来。以后黄河东移,赵渡西边洛河渡口,又被列为官渡。县上每年发给船工口粮、工钱,过往之人一概不收船费。
传说古赵渡镇城隍庙北大门东侧墙上,镶着一块石碑,上面记载,明朝时赵渡曾设为县,名曰“华丰县”。《同洲志》记载,明天启年间,赵渡为朝邑十镇之首,“工贾骈坒(旗),月无间日。”现蒲城县文化馆陈列着一鼎大钟,高近两米,口径一米二,重两千余斤。上面铸明明成化十八年(距今五百多年),朝邑县南乡赵渡的金火匠白璘昌、白翔、白锦为蒲城荆姚“兴教寺”铸造的。上铸钟纽为怪兽状,下置四透音孔,十二佛字围绕。肚鼓分两层,层分八面,共十六面。种铭文记述铸钟缘由、经过及施金人姓名。每面-字不等,共约两千余字。底为八耳,上绕梅花点及卷叶纹。钟一火铸就,钟名书法及图案艺术价值极高。据老人流传,镇中百家寨东南过去却有过炉院,还造过炮筒。足见,赵渡于明朝时,冶炼铸造业已经相当发达。
李治军供图摄于蒲城县(年2月)
清朝初期、中期,为赵渡鼎盛时期。房院建设十分讲究,大小庙宇很多,城门楼、戏楼、牌楼耸立,街巷井井有条。手工业、商业、集市贸易兴隆。文化发达、风景秀美。故当时有“小北京”的美称,至今仍为赵渡的后辈们喜说乐道。但好景不长,自清道光以后,连遭水患人祸,使赵渡又日渐衰落下来。
三十年代初,黄河东移,赵渡滩地增加很多农业连年丰收。经过重立集市、发展商业、兴办果园、大量植树、新建学校、活跃文艺,赵渡又复兴起来。直到解放后,共产党领导人民废除保甲制、建立乡政权、进行土地改革、实行合作后、兴办供销社、开设邮电所、成立镇商会、修建“赵洛渠”等等,达到了高潮。前后近三十年,是赵渡最后一个兴盛时期。
至年,三门峡库区移民,赵渡镇拆迁,古镇已被载入史册。而今赵渡人在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已经重返故里二十多年,又开始走向更为辉煌的奋斗历程。
三、四十年代的赵渡镇平面图(张斌根据原图制作年5月)
城楼北面
城楼南面
由北向南城楼下通道
由南向北远看城楼
以上所图是在赵渡古镇遗址上出土的部分文物摄影李治军(年8月)
以上所图摄影李治军(年8月)
三庙楼林立,街市兴隆
祖辈们传言,清朝初期、中期赵渡镇规模较大,到清朝晚期,由于黄河连续多年浸蚀,最后只留下半个赵渡。仅就解放前后这半个赵渡遗存的庙楼、街巷、房院等建筑来看,其精美壮观程度,也是村镇中少有的。
全镇分为四大街,东西街范围大;南北街比较小。东北部为东街,包括归家庄、刘府城子、岳庙前后、后城巷、阴山背后、太和堡等;西南部为西街,包括史家巷、亭子巷、城隍庙北东西大巷、单庙巷等;南街在西街东边;北街在白家寨西边。中间还夹着南寨子。有一段顺口溜是这样说的:“东街家官高势大,西街家钱粗不怕,南北街提上酒壶两头说话”。因东、西两大街各住着一些当官有钱的大户,南北两街小户都得罪不起,遇事便只好两头求情,以保安宁。
全镇外城已不复存在,镇内还有三个比较完整的城池,可谓“城内城”、“城套城”。东北角的后城里,北街的白家寨城较小。最大的是西街城池,除南边城墙早被黄、洛河崩溃外,东、西、北三面土城墙大部分还残留着。镇中的刘府城子被战乱焚毁,成了一片废墟,只在其东北角还剩下一小段直拐角城墙,已毫无城池形貌。
后城子建筑奇巧,是按“虎穴”设计布排的。虎口在南端,是一座两层建筑的城门楼。城内南北正巷为虎身。东西各有两条小巷,犹如虎的腿脚部分。一眼水井位于正向偏东路东,人们说那是虎的肚窝。正巷北头修一座观音庙,算虎的股部。年节时观音像前点起“亚油灯”,黑夜中从南面虎口远远望去,幽幽灯山闪亮,煞是好看。正巷西北方,又修一座两层城门楼通向城北,就是虎尾。真是别具一格,饶有趣味。
镇中央巍然耸立着南北穿行的城楼,高约十余米,南北宽约八九米,东西长约十余米。北面门洞顶端中央,镶嵌着一块长方青石,刻着醒目的“赵渡镇”三个正楷大字,南面门洞上方刻着“浩穰之区”四个大字,笔力浑厚钢劲。在这块牌匾之上又有一琉璃浮雕“下山虎”,姿态雄健,奔腾飞跃,活灵活现。登上城楼,赵渡全貌,四方美景,尽收眼底。城上东边厢房吊着一口大铁钟,高约两米,重千余斤。一旦镇上有事,频频敲响,声闻数里。城上中间庙堂还塑着一尊神像,人们祈望其坐镇中央,保民平安。相传这个城楼是古芮国的烽火台,形状也很像。在此城门洞北面两侧,竖立着闫相国故里、刘副都御史故里等四座高大的石碑。城门洞北面有大石马一对东西站立,雕刻细腻气派昂扬。
李治军供图摄于年8月
以上所图是如今古镇遗址以南区域也就是60年前古赵渡镇的中心部分摄影李治军(年8月)
沿此城楼门洞向南约三百米处的西侧,是东西穿行的南寨子城楼,再向南是魁星楼。再西北转到白家寨,寨西有城门。镇西南的西街城池,有东城门、西城门、北城门、北小门。谢家一条街东的中间还有一座祖师台,也是东西门洞的两层城楼,上层为砖木结构的楼阁,死角飞檐凌空,饰以飞禽走兽,檐角都挂着铜铃,整个建筑十分古朴精巧。
此外,西街亭子巷中间还有一座别具特色的高大亭子。南北长约八、九米,东西宽约四、五米、高有六、七米,顶部木瓦棚盖,东西两边流水。北边紧连着一座高台阶的观音庙,东西南三面人和车马都畅通无阻,人们常在此亭下纳凉避雨。
镇上庙宇很多,遍布各街巷,大小不下三十多处,建筑各具特色争异夺彩。
最大最完整的是镇西南隅的城隍庙,庙院占地约二十亩,成南北长方形。北靠东西大路,即谢家一条巷设两个偏门,没有中门,只开东偏门。进去后,中间座北面南有前后三座大殿。前面大殿,城隍塑像端坐中央,胸前银须飘洒,面目严肃,仪态凛然。两旁站立判官小鬼,中后殿阴森,塑有牛头马面和众小鬼,分别对那些在世作恶者实行“解锯分身”、“开肠破肚”,上“刀山火海”、“下油锅”等惩罚。还有东西两廊房,塑着十八罗汉。城隍殿门口立着精巧彩绘的木牌楼,牌楼前是空场地,可立坐千余人。两边是钟鼓楼,南边有一座面北的高大戏楼,戏台高约两米。台上四周共二十八根立柱,称为“二十八宿”,撑着离台面高约四、五米的楼顶。楼顶两边流水筒瓦棚盖,四角飞檐,顶上东西两端飞禽翘起。抗日战争时期,这里多次演戏,其中演出过两场现代戏,给人印象极深。一场演的是财主逼迫穷苦百姓上吊跳井的惨剧,那跳井者被众人救出后,浑身湿水淋淋,气若游丝,观众无不凄然泪下。另一场演的是日本鬼子对中国人民疯狂烧杀抢掠的戏,人们看后无不义愤填膺,增强了抗日救国的斗志。在戏楼东西两侧,向南开了两个大门,名曰“山门”,出去两米有个一亩多大的涝池,池南就是五棵高大的白杨树。庙院内东边还有一排厢房,东北边上又套建了一座小观音庙。
抗日战争初期,在南街原北街的基础上,建起了“中山堂”。自北向南无间大殿的中央悬挂着孙中山先生遗像,殿门口房檐内东西排开有四根粗约两抱、高约四米的直挺挺圆溜溜的红漆立柱,非常引人注目。殿前六七米处修了两个亭子,分别塑着汪精卫及其妻陈碧君的丑像,跪对中山像前。逢节遇会,然一把香或柴草,两个跪像便七窍冒烟。再往南约三、四十米,还有北庙旧戏台的废墟和一座石牌楼。
与此同时,又在东街,即“赵渡镇”城楼正北,原“无大(太)士庙”的旧址上,修建了一座“岳庙”。敬奉南宋民族英雄岳飞(岳武穆),激励人们抗日救国,庙院坐北向南。从南开始是九层台阶,十阶而上正中是高约丈五宽约八尺的朱漆庙门,上方中央刻着“岳庙”两个大字,东西两侧是守庙门者的居室。一进庙门是两面砖墙,松木板棚盖的南北走廊。走廊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砖窑洞,放置戏箱及杂物用。上边戏台口面北,呈八字形,东边斜开的山墙上刻着大“福”字,西边斜开的山墙上刻着大“寿”字,台顶为两面流水筒瓦棚盖。台北是一片可容纳数千人的广场,为群众看戏开会所用。广场北偏东有一棵高三丈余的大柏树,柏树稍北是东西对称的厢房各三间。西厢房紧北开着西偏门。再往北上五级台阶,东西各有一个亭子。东亭下是受缚奸臣秦桧的跪像;西亭下则是受缚的秦妻跪像。仿照杭州西湖岳飞坟前联语,秦桧胸前挂着写有“唉,我纵丧心,有贤妻当不如此”的牌子。秦妻挂着“啐,余虽长舌,无奸夫何至于斯”的牌子。这两个跪像也是从屁股下然些柴草即七窍冒烟。最北边为面南正殿,正中放着岳武穆神牌。殿门东西为“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的木刻对联,上方横额为岳母刺背名句“精忠报国”四个金色大字。额联相辉映,浩气贯千古。旧社会这里是包公所,解放后成了乡人民政府驻地,是赵渡镇的政治中心,后来供销社也设于此。
镇西北角是祭祀唐朝药圣孙思邈的“药王庙”,北面为大殿。出殿二十米,下台阶正南,相继立有石人、石牌楼和石碑,南边原有戏楼已成平地。庙后边是高而平展的“晒药台”。因庙院非常宽大,后来,赵渡人把这里改建为两级小学。
镇东北后城里北门外不远是“白庙”,又称“白帝庙”。庙内大殿有刘、关、张和周仓等塑像。殿下广场南边有原戏楼留下的土台子,镇里多次在上边搭棚演戏。有趣的是,庙院内还套盖着土地、马王小庙。
“白庙”北面是“文庙”,原有的大成殿、泮池、戟门等已不存在,只留下两根铁旗杆高高耸立着。
镇东街东头路北,紧靠黄河老岸,有一座高台阶的“河事庙”,庙门前有尊石兽、狮狗都不像,人们称它“犼”,是人们想出来的镇水神兽。庙内塑有一尊河神像,往后边还有祖师塑像,寄托安河保村的深深祈盼。
这条长街西头药王庙东边有一院落北头有个殿堂,坐着一尊绿肚皮的神像,名曰“虫王庙”。相传列国时期,有一位地方官员,一心为民防治庄稼害虫,使农业连年丰收,世世代代为人们所敬颂。因而赵渡人特建此庙,以永祀这位先贤,并昭示人们勤除虫害。
镇北街偏南路西是赵渡老学校,校院西南角有个大殿,塑几尊神像,祭祀南岳之神叫“南庙”。与南街“北庙”(改建为“中山堂”)方位颠倒,形成南庙不南(在北),北庙不北(在南)的奇特景象。这是因为“南庙”原本在“城隍庙”东南,在“北庙”的西南方向,由于黄河浸蚀,才移盖到北街的缘故。
西街史家巷北头,坐西正对亭子巷有座“夫子庙”。殿中塑着“武夫子”关羽坐像,南北两旁站着周仓、关平塑像,都十分英武。
此外,东街“岳庙”东北角有个“洞庭庙”,西边还有“华王庙”,南街南头有“娘娘庙”,北街路西有敬奉福、禄、寿三星的“三官庙”,“药王庙”西南有“三义庙”,路南对斜面是“白衣堂”,西街史家巷南头有“禹王庙”等等。东街“太和堡”还有个“姑姑庵”。为数最多的是“观音庙,几乎每个巷都有”。“救世观音”、“南海观音”、“送子观音”各种庙宇,总有十多座。虽大多为小庙,但也有神龛、神像、壁画、贡桌、祭器等,非常精巧协调。大都设有像山峰一样的灯架。逢年过节,点燃上面一个个瓷质小油灯,组成小金字塔形,俗称“亚油山”,黑夜熠熠闪灼,如密繁星般耀眼,非常迷人。
镇上一些老户大族,都有先祖建立的祠堂,亦称“家庙”。计有亭子巷西头路北的“同家祠堂”,有“先有同家祠,后有’赵渡城’”之说。“城隍庙”西边的“谢家祠堂”、“赵渡镇”城楼西北的“刘家祠堂”,白家寨巷内的“赵家祠堂”,“药王庙”西边“李家祠堂”等,均坐北向南。唯有西街东门里,祖师楼东边南侧的“闫公祠”,坐南向北,与众不同。这些祠堂当时多为无房的难民或其他临时过路人家所居住。
赵渡街巷,以前曾有好些座石牌楼,和高十余丈的灯塔等高大建筑。记得只有西街北门外,北街南头路西一座石牌楼,南寨子的“奎里楼”,镇北闫家坟附近的“镇水塔”和“三通碑子”,都很壮观。
赵渡人的住房建筑多为砖木结构。富豪人家都是一两米以上的高台基,五、六米以上的高大建筑,并且一连几院。有的门前有石狮,有的门侧有雕刻狮子头的拴马石柱。有的门台上两边有鼓形石坐,有的两边门壁楼檐处雕刻有精美的花纹。有的进了油漆大门立着大“福”字的照壁,有的院内天井上罗织着防盗的铁丝网。好几家院内有走廊、楼阁、安装着各种花式木格子门。有的专设会客厅,有的特辟书房,还有二层楼。里面摆设古色古香,桌明椅亮,字画辉耀,盆花争艳,净洁宜人。房顶多是脊翘檐飞,雕饰着生动的小形禽兽。偏院多为车马房、磨房。一般的殷实户,都是一砖到顶的四合院,青砖铺地。有偏院的,不是空着,就是搭着小牛棚、猪圈、鸡窝之类。只有贫穷人家才打土墙,用土坯盖几间厦子房,墙上掏几个门洞出出进进,但为数很少。大部分是人虽穷了,住的却是先辈留下的砖瓦房。总体来看,赵渡人的房院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很是讲究,也很气派。而其中最阔绰最精美的首推东街的“南安院”,即清末东阁大学士阎敬铭的府邸。闫院座北向南,大门朝东,上马石、下马上分列两侧,一对石狮紧守门的两旁。上一个小坡,是一条东西巷道,宽约八米,长约三十米,方砖铺地,喻为“一”字。一眼望去,西边墙上是一巨幅浮雕,仙鹤腾空而飞。由浮雕前向北登上两米高的台阶,又是一黑漆大门,称为“二门”。进去是一方形大院,东西南三面盖满房屋,是闫家账房和护院等人的住处,从北往南看形似一个“品”字。方院东边有一侧门,进去另一院落,乃是喂养牲畜,停放挢车和磨面粉的地方,向东开一大偏门通向院外。“品”字方院正北又是一黑漆大门曰“正三门”。进门中间是南北院道,东西两侧各有一排两边流水的大厦房,好像“当”字的一竖两点。也有人说正北三间大厅顶上铁做的三只“(象形字可查原文)”样的饰装避雷针为“当”字的一竖两点。各间厦房自北向南,为当年主人、少爷和丫环老妈分别居之。抬头向北看,是自东向西一连三间的面南大厅,两边又有两间小厅。大厅下六根红漆立柱上,都雕刻着各种图案,五彩缤纷,非常美观。大厅前的“屏门”上雕刻着各种戏剧人物或花草鸟兽,极为灵巧别致,意味无穷。大厅上层是小姐居住的绣楼。大厅西侧有一北门,进去正北是闫家大花园,据说按“朝”字形状排布。所以有人说:“南安院”是按“一品当朝”四字建造而成。土改后,这里分给五十多户人家居住尚且有余,其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赵渡四街是长期自然形成的,由于西临洛河、南近渭河、东靠黄河,且东南离出省的潼关不远,所以成了行人过往的水陆交通要道和货物集散的中心集镇。加上大部分耕地常被河水吞没崩陷,致使许多人务农缺田,只得纷纷外出经商谋生。有去湖北武汉、老河口的,有去郑州、上海的,有去西安、兰州的,还有的北出塞外南跑四川。有的发了大财,如明末清初巨商谢正元在外就开设了九十九座大小当铺。亭子巷的王槐山,民国初年曾担任过湖北老河口的商会会长。而一些无力外出的,便在本镇做小买卖,干手工匠,办小作坊,开车马店,跑货郎担等。这样里外联接,相互配合,不仅使赵渡的街市持久兴隆,而且养成了赵渡人“经商发财”的观念和传统。
在抗日战争之前和初期,赵渡的南街、西街店铺较多,北街、东街店铺较少。每年农历六月六“城隍庙会”、六月二十五“火神庙”(北庙)会,腊月初八、二十两次备办年货的集会,腊月初八从赵渡开始,接着在朝邑其他镇村连日不断地轮流举行,二十日又转回赵渡。只有农历七月初一的“青苗会”集会、九月十三的“白庙庙会”才都在镇东北的“白庙”里外举行。
年(民国二十八年)秋后,在全镇人民支持赞助下,由本镇出名绅士徐少南领头主持,连着三日演唱大戏、燃放焰火,成立起赵渡“五、九”集会,即农历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初九、十九、二十九。会址中心设在东街“赵渡镇”城楼北的“岳庙”门前,再东西南北四面展开。从那以后,赵渡每月六会集,一直持续到移民前。这样赵渡东街便大大繁荣起来,各种行业齐备,集市颇具规模。除西街、北街、南街,还有糖坊、豆腐坊、油坊、中药铺、猪肉铺等几家生意外,杂货铺、中西药铺、裁缝铺、铁匠铺、小炉匠、饭店子、羊肉馆子、理发馆、诊疗所、粮行、邮政所等等都集中到了东街,以“赵渡镇”城门楼为中心,形成了东西南北四条新街。卖醪糟的、卖凉粉的、卖烧饼的、卖胡辣汤的等等,每天也都摆在新四街中心地带。一到五、九集会日,周围二十里地左右的人们,纷纷云集这里赶集上会。四面大小铺面展成一里多长的农贸市场,人流涌动,处处喧哗,一派红火热闹,从早麻麻亮开市直到太阳西落才才四散。解放后,人民政府成立了商会,增设了供销社、粮站、油脂公司、医疗站等,赵渡镇就更加繁华了。赵渡人过上了和平安泰,蒸蒸日上的新生活。
四崇文重教,乡风文明
赵渡人向来注重文化教育事业。清朝初、中期各豪门富户都设有家中书馆,聘请先生教育本家儿孙。如谢家的东书房、南书房,刘府书院,闫家祠堂书房等。清朝末年还在城隍庙、河事庙等处设馆办学,培养镇上的儿童少年。民国六年(年),镇上在白家寨西门外安良局院内,兴办了小学堂,学生即读古书,也读印有孙中山像的民国新课本。以后张文明老先生在亭子巷自家院内独任教师,办了好多年的私塾。史家巷刘长龄家、李芹堂家也都先后办过私塾。
清朝时期的考卷李治军供图(年3月)
年,镇上开办了新式初级小学,校址设在北街路西“南庙”院内。先由本镇杨清泉老先生执教,以后又聘请外村的张东轩、程略、王复华、刘希堂诸先生先后来校任教。
年,国民党政府实行保甲制,学校改为保学,名为“朝邑第四区益良联保第一保保学”,由保长谢相甫兼任校长,闫仁山、赵新甫为校董,紧接着就备文筹办保学附设女生班。其呈文为:“际此外患相迫之秋,应据民为帮本之则,严加训练,使其各知国民之份。而本保于十月间成立保学,纯为男生,大失男女平衡之旨。但我国旧俗男女异席。今通都大邑虽云改除,而偏僻之乡终难实现。故本保初小妇女部复附设短期妇女班,已于十一月正式开课,使得男女同为明目之人,同享人生之权,而各勤其业,各尽其职,以固邦基。兹除本校属部随时授课外,理应具文呈报。”之后,赵渡保学便附设了女校,校址立在北街路东,白家寨西门口,路南第二家房院内。不久,东西两校就按不同年级男女同班上课了。
年7月,把保学又改为赵渡镇立小学,由本镇屈瑞宾任校董,新市镇张固山任校长。年,请洛河西连三城人陈蔼伯接任校长。年秋增设高小班。年8月,改校名为“朝邑县和衷乡中心小学赵渡分校”。到年秋,学校增到六个年级六个班,近三百名学生,原校舍已经不能满足学校发展的需要。为此,徐少南出头主持,利用本镇各个庙宇田地收入,在宽大的“药王庙”基础上,修建新学校。到年基本竣工,一座宽敞明亮、环境优美的新校园,展现在赵渡人面前,为古镇增添了新的光彩。
新校园自北向南,门洞和壁顶均为半月拱形,门洞高约四米、宽两米。东西两边是分向东南、西南斜伸开去的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门壁,壁顶也是拱形。东壁上雕着“忠”字,西壁上刻着“孝”字。门洞两边斜壁之间,用竖立的两根圆形砖柱扣连着;斜壁东西外侧,也有同样的两根圆形砖柱与两面土墙相连,四根柱顶用红砖磨砌成圆球状。校门洞安着两开的黑漆大门,门洞上面,在红砖底色上,雕刻着交叉的民国国旗和党旗,旗的下面竖刻着“赵渡镇立小学”校名。进入校门,中间是八米长的南北走廊,东西各有一门房相对。房与门墙之间修了一米多宽的东西两坡高台阶,上到正中平顶上,竖着一根高约五、六米的木旗杆,为每日早晚集体升降旗帜的仪式所用。这些就构成了精美完整的校门建筑,据说是徐少南先生仿照上海某大学门楼设计出来的。
校门正北,修了一条长约百米、宽近四米的南北巷道,两侧地面高出一米到一米五。从南到北,离门楼约八米,首先穿过“药王庙”石牌楼,走四十来米,有两个高大的石人站立两旁。再走五十多米,登上十多级台阶,上面两边为东西走向的砖砌花墙。北约三、四米,中间过道两侧,为东西排列的办公室和教室。沿中间过道走约二十米,最北正中央是原“药王庙”大殿,作为学校礼堂,东北角是学校厨房,拐向西北还有三幢教室和师生宿舍。再南下土坡,便是学校体育场。
年秋,学校迁入新校园,本镇程天角任校长,直至解放后年7月。
从三十年代后期开始,赵渡学校已有近十顷校田。除维修、建设、购置教学用具外,每年都用比别村高一到两倍的薪金聘请优秀教师。对学生也有诸多照顾和帮助,如从不收学杂费。上灶房吃饭的学生,每月只交二十四斤面粉,其他均由学校开支,管吃管住。这样本镇穷富娃娃都能普遍上学,很少失学辍学。并招来了邻村镇甚至几十里以外的许多学生,从外村镇也请来了一些知名教师。学校管理严格,老师善教,学生勤学,先后培养出大量人才,许多都成了国家建设的骨干力量。
抗日战争时期,为鼓励学生树立抗日救国的思想,学校按黄埔军校校歌之曲,编出赵渡学校校歌,教唱给所有学生。据李典坤回忆录记为:赵渡学校校歌
李艺华整理改编(年9月)
从保学到两级小学,除本镇杨清泉、屈瑞宾、程天角、李树仁、贺雪哉、李惠卿(女)、王俊英、张炳炎、李志煜、谢凤文(女)等先后在赵渡学校任教外,外村外乡还有张固山、陈蔼伯、牛宏庵、王重九、严谦如、雷莲君(女)、高伯阳、张仲琪、赵晓峰、韩丽堂、严尚智、张九如、徐味辛、苗在鑫、王相基、荀志成、荀玉兰(女)、张生堂、张西山、陈守义、张寿阳(女)诸先生都在本镇村任过教。
特地向他(她)们深深的感念和敬意!向所有为赵渡教育事业做出过贡献的老先生、老前辈们表示深深的怀念和崇敬!
解放以后,学校成了公办的“赵渡完全小学”,更发展扩大到路南对面的“白衣堂”和东邻的“虫王庙”等处。各街巷的识字班、夜校也纷纷办起来了。在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更加欣欣向荣。
赵渡人不仅重视教育,而且崇尚文化。不少人勤于书法,苦练绘画,有的还酷爱篆刻,许多家庭都珍藏有名人字画。西街亭子底下和许多巷子都修有“字纸楼”,村里大小人看到路上有写着汉字的纸片,都要捡起来,送到“字纸楼”里火化,以示对祖国文字的敬爱。谢家二门还有一座假山,上面绘塑着山水、人物、树木、花果,非常精巧秀美,赏心悦目。同北京故宫里展览的假山很相似,只是略小些。解放后作为文物交给了人民政府。因此,赵渡不识字的男人很少,有的中老年妇女也识一些字,能背诵几句古诗文。
赵渡人的文艺娱乐活动更是丰富多彩,具有经常性、多样性、群众性的特点。每年节日庙会都要邀请有名气的剧团来镇演上三日两夜,有秦腔、蒲剧、豫剧、评剧等大戏,也有皮影(碗碗腔)、合阳线葫芦、华阴曲子等小戏。学校师生还多次排练出现代戏,宣传抗日救国。当时学生唱的歌有《义勇军进行曲》、《毕业歌》、《我们在太行山上》、《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等抗日名曲,也常唱岳飞的《满江红》词曲。本镇还有比较古旧的戏装戏具戏箱。秦腔唱的较好,擅长打板、敲锣、操琴的人们,自愿结合组成“自乐班”,常常化妆登台演戏。遇到谁家有婚丧喜事或小庙节庆,“自乐班”便随地敲打吹拉,轮流唱将起来,直到深夜。著名秦腔演员李正敏、蒲剧名角王存才等都多次到赵渡表演,很受人们喜爱。有人赞美说:“看了存才挂画,不坐民国天下”。镇上“自乐班”中的丑角范长茂、赵喜,打板的闫仁山,拉板胡的谢敬亭,敲梆子的权老二等,都成了众口称道的艺人,尤其是竹娃老旦,表演的特别出色,是当时遐迩闻名的人物。
每年一到春节,几乎整个正月,天天锣鼓喧天,中午时踩高跷、跑旱船、耍海螺。今日串几巷,明天演数场,飘来舞去说说唱唱,一片欢乐喜庆的景象。下午饭后,各巷的锣鼓又敲打起来,按照“紧三火”等不同鼓牌,钹镲鼓锣,弯腰挺胸,各显神通,各具形态,非常诱人。特别是晚上,灯笼围绕高照,圈内轮番跑竹马、走地游、舞狮子,更是奇的无比,快乐无穷。先是数十名青壮年,高驾龙灯的龙头,按龙身龙尾均匀分段撑成圆圈,亮起每根撑杆上的烛灯,然后开始跑竹马表演。“竹马”,是用竹子编绑成比狗稍大的马形,头用厚纸包装,涂成蓝色、白色、红色,画出两个眼睛,上竖两个耳朵,马头系着一根缰绳,能上下左右摆动,马身子用黑布裹好垂离地面,马背中间留着一尺见方的孔,系着驾带,后边吊着麻絮束成的尾巴。招来一群英俊的青年男孩,每人驾驭一个,上身化妆成各种戏剧人物,左手牵动马头,右手执着花色带穗的马鞭,下身藏于马身中,用两条腿代替马跑动。排成一长溜,踩着鼓点,听从哨声,牵头扬鞭,整齐地慢跑各种阵型,一派英武雄壮气势。接着是“地游”,也是用竹条绑成框架,各种色纸糊成莲花状,中间留个方孔,把两腿插进去,可自由走动,由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每人一个,各系于膝盖一下,人人手持莲花灯笼,顶着彩色头巾,慢扭身躯,轻移碎步,伴着鼓点锣音,穿走各种队形。老艺人范长茂,脸施几点粉墨,头戴毡帽,化妆成嬉笑风趣的老人,手持芭蕉圆扇,弯下身子,摆动扇子,后退着引导“地游”流水般交错来往,黑压压的围观群众无不称妙叫绝。最后是两人驾狮子腾跃出场、跳桌子、滚绣球,虽不如现在杂技团那样惊奇美妙,但也很见功夫,引人入胜。
解放后,把原“自乐班”(也称“同乐会”),改为业余剧团。有五六十人,团长刘德山,司鼓郭天德,操琴李春同、李进鳌,管台闫星如、赵喜,演员中老青相结合,年老的有净角上官青云,须生郭天德,小生石合生,青衣肖书生,花旦郝凤文,丑角赵喜等;中年有小生马开元,青衣田淑君,花旦李师娃,老旦白德让;年轻的有净角谢东财,须生程明俊,小生张功义、屈士章,青衣徐德存,花旦马引侠等。还有少年净角石伯桢。由大家捐资购置了新剧装,有的戏衣还是自己家里做的。排演秦腔剧目,都积极配合党的中心工作进行。最先演出的有《徐州革命》、《红娘子》、《鱼腹山》等。土改中演出《五谷丰登》、《大家喜欢》等。宣传《婚姻法》时,演出《罗汉钱》、《小二黑结婚》、《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前后共演本戏十二、三部,折子戏三十余折。尤其是《铡美案》、《罗汉钱》、《梁山伯与祝英台》和折子戏《拾玉镯》、《华亭会》的演出,很受群众欢迎,并外出朝邑县、堤浒乡等地演出,很受好评。年春节,参加朝邑县文艺汇演时,上官青云、石合生出演的《五台会兄》获得一等奖。田淑君、仙成甲、白德让出演的《夏收之夜》,屈士章、马引侠出演的《拾玉镯》双获得二等奖。
年,由赵渡业余剧团排导的“地游”,到朝邑县城东大操场,参加全县“社火竞赛”,被评为参赛单位第二名。据说,在五十年代初,中国荣获世界青年联欢节第一名的《荷花舞》,就是在“地游”的基础上改编搬上舞台的。
由于重教、崇文、兴商的文化悠久历史,所以形成了赵渡人许多良好的乡风民情。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其一,讲究文明礼仪。不论男女老少,路上遇到乡邻亲朋,都要主动问候,仪礼相见。先实行的是男的抱拳作揖,女的双手交拜。过春节时,都要相互作揖、交拜、祝贺“年过得好”、“恭喜发财”等。晚辈遇到长辈,都得先行敬称,致礼问好,然后长着还礼,招呼叙话。后来加行鞠躬礼,解放后则是亲切握手致意,部分人仍就保持传统。家中来了客人,恭迎致礼后,请客人先进门,递上摔子(拂尘)打掉身上尘土,进屋洗脸,然后让于客座,敬茶递烟。客人走时要送到大门外,说声“请慢走”,直到看不见才回身。吃饭时,老人坐上首,其他人依次坐在饭桌周围。老人五十、六十、七十等过大寿时,儿孙们都要按长幼顺序一一给老人拜寿。一般人家改善一下饭菜,吃一顿长面条,以示庆贺。只有少数富户才大摆筵席,甚至请上吹鼓手,唱“皮影戏”热闹助兴。新生婴儿,人们都要登门贺喜。与人相约,必按时到场,不能负约。答应给别人或给公众办事,一诺千金,定要全力办理。与人交往,多能直言不讳,推诚相见。分歧归分歧,友情归友情。特别直到一提的是,赵渡人非常尊敬教师,不论大人小孩,遇见教师都要致礼问候。每年二月初三,孔夫子生日和其他节日,都要给老师送点面食粽子、绿豆糕、果品之类的小礼物,或请教师到家吃饭,以敬谢老师的辛劳。
其二,乡邻和睦友善。东街茜巷,南邻北舍,常来常往,亲密和睦,没有门户之见,没有宗派之争。生产中随时互借农具,用完擦洗干净即还。农忙时,你帮我割麦子、我帮你打场。家务劳动中,你给我纺线,我给你织布;你助我裁衣,我帮你绣花。春节前家家都要蒸好十天半月甚至一月的白馍馍,还要捏蒸许多花馍,几家主妇相约日期,分时给各家帮忙承做,年前都可以准备停当。谁家大墙盖房或有红白喜事,众邻齐来帮忙,自动干起力所能及的活。谁病了,邻居即来关照,或跑腿请医生,医院。对镇上的公益事业,如植树、打井、修路等,大家都非常热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去干。解放初土改后,成立了互助组到高级社,这种团结互助之风更为浓烈。邻里之间偶尔发生争吵斗殴,人们纷纷前来解劝说和,诚心调停,避免造成伤害。过后吵闹双方,便不再计较,仍像往常一样说笑往来。赵渡人信守“君子有财,取之有道”的古训,禁忌骗取偷拿别人的东西,盗窃现象极少发生。即使经商赚钱的生意人。对外地躲灾逃难飘落赵渡的人,从不排斥、不鄙视、不欺客,而是同情热心帮他们找活干,寻住处,安家立业,成为赵渡人。所以赵渡成了好些人都能呆惯的地方。他们受此感染,同四周邻村的人相处,也是亲来友往,非常和睦。
其三,衣住整洁卫生。赵渡人衣着比较入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男人平时穿着对襟袄、大裆裤、布鞋袜。冬季头戴“帽瓢”,夏天有的还穿着偏襟扫脚面的单衣衫。很少有人头包毛巾,身系腰带。女人一般穿偏襟袄、大裆裤、棉线袜子。参加婚嫁喜事或逢年过节,男的多是身穿长袍大褂,女的则腰系长裙,个别还有穿旗袍的。有钱的男女自不必说还要穿绸挂缎。但不论穿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整齐平净平展。纽扣要扣齐,腰带要系好,脏尘要拂净。除劳动出汗外,天气再热,也不能裸胸露背。解放后,人们不再穿长袍,系裙子了,男人都把帽瓢换成了前进帽。解放前,除教师、学生、干公事留着平头、偏分头型,个别老者留背头外,男人一般都剃成光头。女青少年或梳双辫,或剪发头。中老年妇女都在后脑勺盘个小圆包,罩上黑纱络。少数中年妇女,则把头发在后脑勺折上去,别着卡子。但不论留什么发式,男的都要勤洗头,女的都要把头发梳理的整齐油亮。特别值得称道的是,男女都养成了热水洗脚的习惯,都说:“剃头洗脚,强比吃药”。
赵渡的家家户户,每日清晨都要清扫一遍房内外、院内外,把桌椅板凳、小箱、大柜擦得明明亮亮,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把炕单子铺的干净平展。有的家下午饭后,还要再扫一次院内外。这样,家家扫净自己门前,整个街巷都很整洁。到每年春节前几天,都要搬箱倒柜,进行一次大扫除,干干净净迎新春。
其四,代表饮食有豆腐席、半坡席、腥席。普通饭菜精细多样,赵渡人每日习惯吃上、下午两顿饭(上午饭9点前后,下午饭3点左右)。晚饭一般不吃,饿了吃一两个馒头,喝点开水就行了。主食以麦面为主,副食以蔬菜、豆腐为主。一般都要凑成四碟菜。每吨少不了一碟辣子,或油泼辣面,或油炒、豆腐辣子,凉拌青椒粒,但不论是那种辣子,也只上一盘,一般会上两种辣子。菜碟周边和侧面都要擦干净,四四方方摆在擦净的饭桌中央,每碟菜堆成整齐山形。筷子要按人数放端正,不能露出桌沿,一家人依次而坐,老人动筷子大家才开始吃饭。不允许小孩子乱戳乱吃,不准谁端着碗到处去跑。来了客人,四碟菜做的更精细些,大都要炒一碟鸡蛋或荤菜,等各人洗罢手坐好后才端菜舀饭,要双手把饭碗递奉给客人和长辈。主人说声“请吃”,客人才举筷子吃饭。主人吃饱了不能先放下筷子离桌,要陪客人吃好才一同散开,并请客人漱口洗手。所以临近各村人都称赞“赵渡人细”,处处都很细微讲究。遇到好年景,天天都能吃上白蒸馍,有时再做点花卷、菜卷、菜包子之类。下午饭多吃面条,有细长面、宽面、碎面、短片、biangbiang面、旗花面、麻食(搓面)、猪肠子、柿丁面、南瓜面、菠菜面、菜鱼、萝卜疙瘩、韭菜疙瘩等花样。有吃干的、有吃汤的,天热时还吃凉面。有时还包煮角(素饺子)、蒸饺(也是素馅)、摊凉皮子(麦面蒸皮)、烙菜盒子、炸油糕等。冬季常吃小米稠粥,夏季则稀粥为主。每饭必有汤,一般是米汤、沫糊、面汤、玉米渗糊。还常在米汤、沫糊中下些豆类或煮些红薯、南瓜、蔓菁块同煮食。欠收之年或青黄不接时,穷人家只能糠菜半年粮,吃了上顿愁下顿,菜汤灌大肚子,艰难度日。但不论丰岁歉年,赵渡人都有挖食野菜的习惯,或烙菜盒子、蒸野菜团子、野菜麦饭等,即节约粮食,又调剂生活。有时蒸馍时,蒸一碗面辣子,也抵菜吃。
遇到红白喜事,不论穷富都要设席摆菜,招待宾客。一般人家为儿女操办婚事都是全豆腐席,豆腐必须过油,白豆腐不能上席。大部分豆腐切成长方形薄片,油炸后再切成细丝、长条或菱角形。少部分豆腐切成一寸见方的小方块,裹上红薯粉面,炸成“虎皮豆腐”,或剁成碎渣拌上佐料炸成豆腐丸子。上菜先把一个直径二尺多,高约三、四寸的黑漆圆形盒子,摆于方桌中央,洁净光亮。揭开盒子,盒底中心是圆形格子,盛有九样凉菜,有豆腐、粉条、菜丝、酱菜等。开席后先是喝酒,酒壶多是借来的白锡“执壶”,高约四寸,呈立体方圆形,死角是两边平摆夹半圆。中心上下为直径约寸半的圆直筒,底有小炉孔,筒内烧着木炭碎块,保持酒温,筒周盛酒,上有环形壶盖盖着。一边有个红藤皮裹着的铁壶把手,对边是壶嘴。三巡酒后,陆续上豆腐做的品和小碗,边吃菜边唱酒。期间少不了猜拳行令,嘻嘻闹闹。到吃饭席时,先端走黑漆凉菜盒子,擦净桌面,再上吃饭菜和包包馍(小白圆馍)。吃饭菜为四碗四盘子。仍都有油炸豆腐和各种青菜做成。这种豆腐席,巧变各种花样味道,很受人们欢迎。谢媒人(红娘)、请女婿、或给逝人办丧事等,一般都是“半坡席”(半荤半素),富户则摆“腥席”(荤席)。
令人常常回味的有两样菜,别处很少见。一样叫“酥肉闷蛋”,做法是先把冷硬蒸馍的皮剥掉,揉搓成米粒状的粉花,再把一公分左右的猪油丁放进去,然后用鸡蛋清、葱花、佐料和成稠糊,平摊在篦子上蒸熟,即为“闷蛋”。如加瘦肉和好蒸熟,便是“酥肉”。蒸熟后放凉,切成条子肉状,放进火锅、砂锅或碗里,加上调料汁,成美味佳肴。另一种“酥肉”做法大致相同,只是捏成丸子蒸熟,放入火锅、砂锅菜里,也很好吃。
当年赵渡比较出名的厨师有“厨子敬”、“厨子房”、谢伯玉、刘美娃、白存路等。
此外,赵渡的石子饽饽(薄干大饼)、饦饦馍也极有特色。妇女坐月子,娘家要打许多饽饽、少量饦饦送去。做法是,用直径约二尺左右的平地铁鏊子,放入约一寸后的小石粒,底下用“文火”(小软火力)烧热。把用茴香、芝麻、蛋清、油盐等和好的面,干成直径一尺多的薄圆饼,放在石粒上烙烤,熟了放凉,品食时又脆又香。擀成直径约三寸,后一公分的圆饼烙熟,便是“饦饦”,既香又酥。据说,坐月子妇女吃了好消化有营养。沙子烧饼,为碗口大圆饼,周边稍厚,周边较薄成两层,加少许茴香爱那个、芝麻、油盐等,用沙粒烙熟后黄亮白净,香酥可口。用刀从中间切开,加进炒粉,实在好吃。如果加上卤汁肉,比西安的“肉夹馍”好吃多了,叫人越想越美。
五地灵人杰,英才辈出
元、宋以前,赵渡人物无有传闻。仅据地方志记载和流传,明朝晚期,曾荣出过一位平凉道台同普安,为官清正廉明。明末初期出过两位巨商,一位是谢正元,在湖北武汉等处开过许多当铺。据说有九十九座,开一百号时,屡遭灾祸,终不得成。他发了大财,不惜花费巨资,在赵渡西街修建了东西一里多长的谢家一条街,开办了谢家书房,并在镇西门外修建了谢家花园。还在朝邑县城东门里建了个“贡院”(也称考院,以考选秀才),他在院门上亲题“贡院”牌匾,院内上房檐下匾刻有“河声嶽色”四个金色大字。故清朝时《朝邑乡土志》义行篇赞誉其“兄弟好义,巨万不惜”。另一位巨富王之亭,为了同谢家比富,便在谢家一条街东头,建造了一座雄秀高大的“祖师楼”,直留存到解放后移民拆迁。
到了清朝,赵渡出的人物就比较多了,较有名气的有:
谢京:雍正年间任淮南盐务使,也很有钱。
刘重恩:字国华,号蔚堂,监生,广东盐务使,兵部郎中。嘉庆时河涨,在家备伙食送财物,以救灾黎。
同三锡:字君恩,号西宁,嘉庆辛酉拨贡,官刑部郎中。刚正无阿,见义勇为,常为人排难解纷。
刘重庆:字伯余,号孝堂,嘉庆举人。
谢述孔:字泗泉,号仰山,嘉庆丙子解元。
徐效陵:嘉庆丙子举人。
徐锡宠:字承轩,号厚奄,举人,陕西眉县教谕。
阎有伦:四川清溪知县。
刘继瑞:字芝田,号清尖,山东藩库大使。
刘继熊:字梦士,号吉臣,监生,湖北长乐县丞。
刘继儒:字上珍,号书田,附贡,署湖北宜城巡检,随州州判。
赵璜:湖北县丞,后署知大野县。
谢渊:字子白,四川资阳知县。
王柏荣:江西运河千总。
谢钵:字绍衣,监生,历署河南蒿县,临颍,汝阳等知县。
谢俊英:字迈千,号灼亭,廉贡,户部主事,湖南辰州府通判。
谢萱荫:湖北鹤峰州州判。
白拱辰:附贡,山西候补县丞,后升知县。
同掞奎:字景岳,咸丰任子进士,由翰林改任浙江阳水知县。品端学正,傲骨嶙峋,临民则宽和大度,民亦爱如父母,卒于任。
阎迺珏:字良荪,附贡,道员,山西盐道。
同镇甡:字朴奄,监生,投效甘肃军营,驰驱塞上冒锋镝奋战十余年,赏戴花翎。奉檄五司榷务稽征不避怨。光绪庚子奉派稽查西路赈务,惩弊锄奸,穷黎受灾惠。宣统庚戌任职署平凉知府,政绩卓著,年六十一于任。
阴应元:字伯勤,光绪乙丑举人,选授陕西耀州学正,后调任浙江青田县知县。
谢纪云:(成绩)光绪年间任河南兰考知县,后候补山西巡政厅,管理盐政。
其间,最著名最为人称道的有两位。一位是清朝初年任过台湾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刘重麟;另一位是光绪年间东阁大学士阎敬铭。
御史重麟,爱民扶英
刘重麟:字仁趾,生于清康熙中期,雍正年间步入仕途,任过县官、州官。乾隆前期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其兄弟八人,排行老四,故赵渡人称其为“四大人”。他署临桂时,曾以自己俸代偿库亏银近两万。补严州期间,赈荒用“平粜法”,丰年由官府平价收购余粮,储备起来,遇到荒年仍安平价抛售给百姓。由此得到大府通报表扬推广,后被清政府派到台湾任道台兼学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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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台湾还很荒凉,且常受东瀛海盗肆虐袭扰。高山族土籍人多避居深山老林,过着刀耕火种,捕禽猎兽的原始生活。而几任受命的官员又多是中饱私囊,无所事事之徒,只图个玩乐享受,那管民间万般疾苦,所以岛上情事越来越糟。刘重麟访问前任道台,得知此情此景后,毅然决然迎难赴命。
传说他先回到故乡赵渡,当时赵渡已成为陕西主要产棉地,棉纺业相当发达,所种棉花,所织布匹,尚可成庄。向北运至宜君、洛川,往西运至宝鸡、虢镇,皆由外来客商自行运贩。重麟回到家乡,便从四乡八里,厚金招聘了一批善于耕作,精于纺织的能工巧匠,一一安排好他们的家小生活,并购置了少量织布机、纺线车,然后约定时日出发赴台。他一改新官上任前呼后拥的歪风,同大伙一起组成外出打工的队伍,悄悄默默地远行,直到台湾,人们竟都以为是来了一群外来打工的,不知是新道台领的人马到了,更不知谁是新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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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台湾后,刘重麟首先微服私访,视察百姓的生产生活和社风民情,达到了如指掌,才升堂理事。
第一着,集中精力加强海岸的军事防卫力量,屡次击败了海盗等恶性势力的破坏骚扰,安定了社会秩序,稳住了民心。
第二着,组织带来的能工巧匠,深入民间教授耕种,学习纺织,大力发展生产同时兴办学校,教育群众学习文化和新的生产技术及经验,并经常开展文艺活动,活跃文化生活,他常常亲自下去视察指导。
第三着,以身垂范,在官员中大树清正廉洁之风。台湾地多宝玉,盛产黄金,官场士子以其为贿,习以为常,形成办事关卡不白过的·“关白风”恶习。重麟不仅断然拒收此种贿赂,而且严加训斥戒止,严厉惩贪,很快遏制住了官场腐败之风。
正因为他从严约吏,为民造福,所以台湾局势很快改观,日益呈现政通人和的景象。台湾人民深感他的善心为民,善行爱民,善谋治台的无量功德,所以普遍尊称其为“刘善人”。朝廷几次调升他到别处任职,台湾百姓却苦苦奏请挽留,使他连续三任台湾道台,共七年时间。当调离台湾后,人们为其修“刘善人祠”,永祀敬念。
升任江西按察使时,正值当地大荒,适有漕粮八十艘过境,他与之交涉,先借用漕粮赈济灾民,以后又如数归还。解民饥苦,深得百姓爱戴。
任都察院右副都史期间,为了弥补库款,他奏请朝廷加少外任大员养廉一半。又奏常平仓多为虚名,请予以核实,卖粮积储,谋利地方百姓,终因积劳成疾,且年事已高,遂再三奏请乾隆皇帝恩准,辞官回乡,颐养天年。乾隆只好忍痛割爱,准予他回归故里赵渡,敕建刘府城堡,御封七尺禁地。凡到此者,不论官职多大,都必须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并御赐石座木旗杆三节,上列石斗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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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重麟回家乡后,仍念念不忘台湾人民。经常走门串户,同乡亲畅叙多年离别之情和台湾所见所闻。为了防治黄河水患,他煞费苦心,在赵渡镇北修建了一座台湾式样的镇水宝塔,一柱照耀黄河行船的灯塔。还借鉴台湾经验,修了一眼很深的苦水井,不为灌溉和饮用,专为探知黄河汛情。并临黄河很近,一旦涨水此井水不但上涨,而且发出咆哮声,警示人们及时组织防洪。为了培育人才,他还筹办了“刘府学堂”,免费吸收穷苦子弟入学念书,并经常前去鼓励学生勤奋上进。他慧眼识贤,爱才扶英,传说中有一件事是,扶持赞助韩城王杰中了状元。
时值乾隆二十六年(年)王杰高中状元。不久,奉旨回韩城祭祖。事毕,便和随员星夜赶赴赵渡,向刘公报喜谢恩。离赵渡尚有一里之地,王杰便翻身下马,步入赵渡,走向刘府大门,见刘公已笑容可掬地站立门外迎接,即飞步上前,跪在刘公面前叩头谢恩。刘公春风满面,急忙弯腰搀扶说:“你已是新贵人了,我出门迎接是理所应当,你若行此大礼岂不折煞老夫了。”王杰跪而不去说:“王杰永不忘本,若非刘公热心栽培扶助,学生焉有今日。”双方谦让再三,刘公喜携王杰之手,同入大门。进得大厅,王杰再行大礼后,方落座叙话。“恩师对晚生爱育之恩,终生难忘,学生定以恩师为榜样,勤政爱民,为国效力。无奈黄命在身,无法伺奉高年,今愿拙书几字,敬献恩师,永铭左右。”刘公命家人摆开笔墨,展开上等宣纸,王杰饱蘸浓墨,在宣纸上,苍劲有力地写下“报恩施书”四个大字,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韩城儒子王杰敬书。陪王杰出京的一位官员,也即兴在四字之下,楷书短文给以释意。此件墨宝,刘公后代直珍藏到解放以后,于“文革”中连同刘公遗物被“造反派”抄毁。
救时宰相,闫文介公
阎敬铭,字丹初,号约盦(盫),赵渡东街人。生于年(清嘉庆23年),卒于年(光绪18年),享年75岁。年(道光乙巳)中进士,历任翰林院庶吉士,户部主事,员外郎,湖北按察使,山东巡抚,户部尚书,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等职。誉有“救时宰相”之称。殁后赠太子少保,谥“文介”,后人尊称为“闫文介公”。
敬铭直谏清勤,善理财政,是晚清著名的理财家,咸丰初任湖北粮台总办时,删减浮费,核定员额,岁可节省库银十余万。
咸丰十一年升任湖北按察使,刚正不阿。有一次,湖北总督官文的一名副将,私自帅几名亲兵,闯进武昌城外一居民家强奸民女,女哭骂反抗,竟被他们乱刀砍死。民女父母进城告状,县府官员慑于权势,不敢过问。敬铭得知,勃然大怒,决定亲审此案。那副将慌忙逃进总督府中,被官文藏了起来。敬铭查知,带人到总督府索要凶犯。官文假装有病,拒不接见。敬铭即向随处发话:“去,把我的被褥拿来,我就在总督府过道旁住宿,总督不见,我绝不回去。”如此一连住了三天,官文见势不妙,差人请来湖广巡抚严树森和武昌知府李昌寿,劝阎归去。敬铭断然誓言,“不惩凶手,绝不回府”官文无奈,只得出面相见,求阎息事。敬铭气愤不已,岸然仰视不答。严树森见状,劝阎给总督一个面子,让总督“立即交出凶犯,当众削其官职,押回原籍”,官文只好接受。交出凶犯后,阎敬铭立呼衙役,将罪犯捆倒在地,杖责四十,当众发配边疆。在此任内,敬铭还偕同湖广巡抚上奏朝廷,请求颁发禁止吸种鸦片的旨令。
同治年间,亲王僧格林沁领兵入山东,镇压埝党,其军纪败坏,到处烧杀掳掠,奸淫妇女,百姓怨声载道,大员们也不敢进谏。进任山东巡抚的阎敬铭则冒着风险,进贡例银千余两,要他约束部下,说“王爷部下军队不尊王命,淫掠之事,常有发生,民皆不安,望王爷……”僧王托词迁民以避官兵。阎疾呼“兵胜于匪,山东军民被你踏入血泊之中,大清江山将断送你辈”阎被推出账外。但他敢于进谏的精神,受到人们的盛赞。
光绪三年,山西大饥荒,敬铭受命稽查赈务,兼理同郡政事。他查出吉州知府段鼎耀侵扣赈银,立即奏请绳之以法。并如数落实钱粮,发放到户。后又有山西、陕西、河南、四川等省差徭苦累,民不堪命,敬铭随即奏请朝廷,分别裁减,确定章程,公布施行,民困大苏。
光绪三年任户部尚书时,上书建议理财,练兵,开源,节流等二十四事。光绪九年,建议在新疆南北两路军旅中立即垦荒屯田,以之抵饷银,节省数十万金。又建议裁减兵勇,减轻财政负担,要求办好三件事:“一为定饷额,一为定兵额,一为一事一议。”均为皇帝采纳,即令新疆各路统兵官员议定具体章程上报,刻期照办。所以,阎入主户部时,国库十分空虚,不到三年,即有积存。
正当阎敬铭励精图治,聚敛国库,以装练海军,增强国力的时候,慈禧太后却强令光绪皇帝下诏,要动用大量国库银两,为其修筑怡乐戏游的“颐和园”。光绪皇帝不敢违抗,立即按照太后懿旨,任命洋务大臣李鸿章为总领,即日筹划修建。李当时正在负责办练海军,随时可向户部申领强化海军之费用。这是要他以整练海军的名义,从国库提款,移花接木,转用到修建“颐和园”上。李深感旨意难违,就到户部找阎提银。
敬铭已闻知内情,便以库银缺少,坚决不予支持。并连夜写好奏章,力谏光绪皇帝停修“颐和园”。光绪阅后深感阎一片爱国赤心,但怕慈禧闻之,迁罪于阎。遂密诏阎敬铭,将此奏章“留中”,以免触怒太后,招来大祸。阎回到府中,坐卧不宁,反复思讨,“此事关系国家前途命运,绝不能罢休。我得豁出性命向太后直谏。”第二天即重启奏章,恭请太后“以国家民族安危为重,罢修‘颐和园’,强国防而芳百世。”慈禧闻奏,当即怒形于色。加之太监李莲英等谗言,慈禧咬牙切齿当即传旨:“革去阎敬铭军机大臣、户部尚书之职”。
阎回到府中,忿忿不已,突然翻看到他前两年写的“不气歌”才慢慢平净下来。那年,慈禧为给她一位族亲大办婚事,着李莲英到户部从国库提银,阎曰“私人婚礼,从国库提银,成何体统!”坚决拒付,引起慈禧震怒,曾当面斥责于他,他着实生了几天闷气。后为了自我消解,便写了这首“不气歌”。歌词是:
“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倘若生气中他计,气下病来无人替。请来医生将病治,反说气病治不易。气之为害大可惧,诚恐因病将命废。我今尝过气中味,不气不气真不气。”
阎敬铭偕家小离京后,不日来到山西芮城县城西北一个村庄。路旁有一破旧庙院,便让停车解马,进内吃饭休息。之后,他徘徊散步,观看庙宇虽旧但比较宽大,还有几间破房可以栖身。遂产生一个念头:今自己已是平民百姓,回到赵渡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何不利用自己的学识和一些积蓄,在此办个学堂,教书为生,培育新秀。聘来几位当地名师,挂出“育英学馆”的木牌,开馆招生。并于贫苦子弟免费入学,不到半年学馆便远近闻名,赢得方圆百姓普遍称颂。
不久,左宗棠在边疆平定外敌入侵之乱,班师回京途中,兵住附近休整。闻听到阎被贬官后隐居教学之事,深为感敬。遂带上随从,着便装到芮城“育英学馆”探望敬铭,二人当年系朝中同僚知己,相见分外兴奋。阎以乡村便饭招待,左宗棠却吃的特别香甜。后来他回忆此事曾感慨地写道:“糜面馍、咸菜、辣子加醋水,甜咸辣酸各味俱全,是敬铭兄为我摆设的一顿回味无穷永远难忘的宴席”。
左宗棠回京复旨后,第三日早朝,将阎敬铭隐居山西农村教书报国的情事向光绪皇帝如实禀报,皇帝听了沉思不语。帘后太后发话:“左爱卿,丹初为国为民可算忠心耿耿,只因他奏言多有抗上不轨。我一气之下罢了他户部尚书之职,使他有所收敛转意。”左听后明白慈禧有重新启用敬铭之意,但深知其恣意专断惯了,绝不会明言收回成命。随即跪奏道:“太后若念敬铭忠于职守,两袖清风,卑职愿往劝其回京效力,恭请圣裁”。西太后自阎离京后,眼看朝政日非、国库日空、内忧外患频仍,早已有召阎回京的想法。如今左宗棠之奏甚和心意,当即宣旨道:“准爱卿所奏,现命你即日前往传旨,着阎敬铭速回就任东阁大学士,辅理朝政,兼管户部。”
阎敬铭接旨后,赶紧把学馆诸事安顿停当,便匆匆回京赴任。
不久,黄河流域大旱,各地接连奏报灾情严重,光绪拟派员下去实地考察后,再采取救济措施。但众大臣却面面相觑,无人应声,都不愿干这苦差事。敬铭见状便挺身而出:“老臣愿往。”光绪非常高兴地说:“爱卿精神可嘉,为保一路安全,派百名御林军随行听令。”闫谢辞道:“万岁恩典,为臣当领,只觉于事不便。”光绪道:“有何不便?”阎回答说:“下去查灾询难,访贫问苦,前呼后拥,刀光剑影,百姓避尤不及,何能实言相告。”光绪问:“以卿之见呢?”阎说:“不骑马、不坐轿,带两名随从,骑条毛驴最好。”
第二天,阎即微服简装,出了京城。一路过州走县,眼观耳闻,经过一个多月辛苦访查,真切了解到许多地方人无粮、畜无草的严重灾情,便急急回京奏明皇帝,建议采取果断措施,分派官员,携带衣物银两,调运粮草,到各地认真落实救济
随后,阎又奏请户部增设汉员,改变二百余年户部皆系满员,吏弊日深而财政日绌的状况。并查明人旗浮支库银,奏定章程十五条严加整顿。又建议:“欲清吏治,须停捐纳,益廉俸。凡议复各省饷俸、防勇口粮、种种杂支与各省制造、善后等经费或裁减、或删除、或归并、或酌定数额、或停止部垫,均要力求节制,以裕财源。如各藩司督催交办不力,委解饷银迟延,皆予严肃处理。”
如是过了两年,朝事稍微平稳,阎敬铭想起多年来未回赵渡,应该回去看看家乡和亲戚朋友。考虑数日,遂上书奏请皇帝。过了几天,光绪突然驾临,欢欢喜喜告诉闫:“您回乡探亲之事,已蒙太后恩准,给你三月时间。先年关快到,可即日动身,祝你一路顺风。望顺便留意沿途民情,如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者,可果断处置。”
阎得了太后恩准和皇帝谕托,第二天便带一名随从,轻装上路。
有天晚上,天零零星星飘着雪花,阎相二人赶到山西蒲州北约四十里的一个小镇,住进旅店的通铺房里。睡至三更,忽听一阵人喊马嘶。原来蒲州知府外出应酬,酒酣饭饱后连夜返城,又遇寒风飘雪,要住店歇身。店小二慌忙回禀:“今晚突然降温下雪,小店客满,实在没有空房。”知府一听大怒,厉声喝道:“将住客统统赶出去,给我腾出个房来。”店小二哪敢怠慢,只得催喊让人窝住草房,腾出房间。知府进屋之后,又让小二将自己的坐马拴到草房。
阎相入蒲州境域两天,已断断续续听到这位知府为害一方的恶行,今日这事果如其然。忍无可忍,就让随从点亮“东阁大学士阎”的纱灯,挂于后草房门口。知府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向前跪于灯下,在冰天雪地里好一阵子,大雪蒙身,冻得浑身哆嗦,连打喷嚏。阎才问:“门外何人,天寒地冻,为何不宿,如此做受?”知府忙说:“卑职有眼无珠,请相爷降罪。”阎相:“知府大人请起,明日我上府拜访再叙。”知府惴惴不安地说:“卑职这就回蒲州,明日恭候大人驾临。”连叩三个头,起来灰溜溜而去。
知府走后,店小二赶紧到草房跪请闫相恕罪,搬进前房安歇。阎相笑着说:“快请起来!你是迫于无奈,只得那样顺从,不然你的生意就做不成了,且要大祸临身,你无罪过。我现已暖热被窝,不必动了。人上了年纪瞌睡少,你能不能说说对知府刚才所行之事的心里话?”听了如此亲切热肠的言辞,小二深受感动,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内心恨透了这位一贯“白吃白住白拿”的知府,还列举了许多恶行。随之有的住客也怒火燃胸,纷纷诉说了知府坑害百姓的一些实情。
第二天清晨,阎相告辞店家,并送上夜宿费用,小二慌了手脚忙说:“相爷能住一宿,是我店的福星高照,那能收您老的银两。”阎诙谐地说:“你不收钱,我不也和知府一样,成了‘白相国’了吗。”小二无奈,只好腼腆地接下了银两,不由眼中滚出感激的热泪。
阎相和随从离开客店不到三里路,知府派来迎接的大轿便到了跟前。阎相断然拒坐,只管骑着毛驴走自己的路,来的人只好抬着空轿随后而行。班头知道大事不好,飞速禀报知府。知府自觉罪责难逃,便把官印和委任文书收拾停当,卸下官翎,脱下紫袍,跪迎于衙门外。路人见知府如此狼狈况状,都很稀奇,围观之人越聚越多。忽听一声锣鸣,一人高喊:“相爷驾到!”一时人群攒动,都挺起脚跟,左顾右盼,寻觅相爷在哪里。只见班头引路,一个骑毛驴的普通老头到了府前。大家便相互低声议论猜测,“莫非他就是相爷?定然来头不小,知府该有报应了”。
阎相下了毛驴,急步进入府衙,不顾左右逢迎,即传知府进前问话。严肃地说:“蒲州知府,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应勤政爱民,造福百姓,而你却横行霸道,坑害良民,你作何说?”知府哆哆嗦嗦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听凭大人裁处。”阎相捋捋胡须,严正宣布了知府的主要罪行,接着说:“按你所作所为,本当从严惩处,念你尚能认罪自责,现从轻发落。从今日起革除官职,永不录用。限两日内净身离境,不许带走蒲州一钱一物”。正是:“贪官无厌害百姓,净身赶出蒲州境。苦思冥想刮民脂,鸡飞蛋打一场空。”此举大大震慑了一些地方官吏的贪风恶行,百姓无不称敬。
敬铭回到赵渡,难得在家乡过一个团圆欢快的春节。天气渐暖,便在家人陪同下看访了左邻右舍,镇内的亲戚老友,并几次到街巷田野转游,又出门到各村亲友家一一探叙。大家都感到他非常平易近人,毫无官僚架子,如同普通老百姓一样。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阎相在家已呆了近两个月,即将到返程的时候了,忽想起一事尚未办理,就是必须去朝邑县城拜谢一下县令。去年关中大旱,这位县令及时开仓赈灾,使这里百姓未受饥荒之灾,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好事。经与镇上商量准备,第四天一清早,便领上乡亲五人,带上刻制好的功德匾,到县衙向县令致谢,敬铭身着便服与乡亲同给县令行跪拜礼。县令见状,慌忙离座,紧步跪于阎相面前连连扣头说:“折煞卑职了,折煞卑职了,快快请起!”敬铭诚恳地说:“你是我的父母官,大灾之年,未使我故里乡亲经灾受难,大恩大德。我代百姓跪堂拜谢,理之应当。”县令忙说:“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即扶阎相等后堂饮茶叙话,此事很快被传为“知县台前跪宰相”的佳话。
阎公不仅忧国忧民,尽职尽责操劳国事,而且还为本乡本县办过不少好事。如办义塾、置义田;捐钱给华原、西河两书院;创行“鱼鳞栉比片”,把朝邑全县耕地,分成六等编造“鱼鳞册”,按地的还坏纳粮,合理负担等。至今仍为人们熟知和乐道的有两种事:
其一,倡修“丰图义仓”。光绪三年前后关中大旱,同州、朝邑一带饿死受灾者不少数,特别是沙苑地区几至路断人绝。阎在京闻知后,急奏请皇帝准他回陕详查。回到朝邑,目睹种种惨象,忧心如焚。一方面迅速奏报朝廷立即拨款调粮实施救治,另方面反复寻思长远防旱备荒的办法。经过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修仓储粮,逢灾救民的妙招。随机亲自查勘构思,选定朝邑县城西边南寨子高坡上为建仓地点。这里地势高峻,黄河涨水也漫不到。上面宽阔平坦,处全县中心,各村镇交运粮都很方便。并设想必须修成多窑洞大仓,尽多尽善储备粮食,以防大灾大荒。于是匆匆回京,详写奏章,力谏朝廷准修此仓,“逐年积钱,逐年修廒。贱谷之年买以储之,以十二年之力为之,期予有备无患也。”“修仓款项,必令交代清楚。有不清者,即禀官查之。”
不久朝廷准奏,令陕西官员抓紧组织施工。省内有人提议,可借此把仓城与朝邑县城连接起来,阎又致函陕西中丞鹿传霖及王力斋等:“仓窑工程,无不赞拜诸兄实心实力,精勤备至。接连县城,工浩费巨,诚如来示,请不易为。先就南寨修墉,就地为垛可乎?”
光绪八年(年)动工,到光绪十年(年)竣工,终于建成了名闻全国的“丰图义仓”。共六十面窑洞,每窑可容两千石(约十五万斤)粮。边建窑,边晾干,边储粮。到工程后期,关中又遭大旱,多数窑已储满粮食。朝邑县官及时开仓赈灾,使同州、朝邑一带未饿死一人,此仓就发挥了大用场。阎逝世后,为纪念其功业,人们在近仓处修盖了“阎公祠”,慈禧亲书“龙、虎”二字,刻于祠门两边的斜壁上。民国初用祠院办了“阎公祠小学”,后改为“南寨子小学”。至今仓廒完整无缺,成为国家重要粮库之一,被列为省级重点保护文物。
以上所图是丰图义仓外李治军供图摄于年2月
以上所图拍摄于仓院内李治军供图(年2月)
其二,是倡修“鸡头”救赵渡。光绪十年,黄河紧靠赵渡,不断向西浸蚀。镇西洛河暴涨,又从西向东崩淹。黄、洛二河水于镇南城隍庙前交汇,一时形成了赵渡东南西三面被水包围,只有北面剩下很窄的陆地通道,似“金钱吊葫芦”之势。古镇赵渡危在旦夕,赵渡人民在呼救,阎相在京城闻知此汛,火速致函陕西省宪,“赵渡已三面临河,如北边黄、洛两河再汇并一起,赵渡必被全部淹没。请托省宪立即设法在赵渡镇北两河岸边分别筑起拦水坝,酿成惨祸。”省宪接函后,即拨巨额资金,委派道员宫尔铎速为督办。从山西中条山采运石料,于镇北田子村(属赵渡)黄河西岸修筑拦水坝五处,镇西北洛河东岸激流处修筑拦水坝两处。两边坝内十余米都竖扎许多木桩,用石灰砂浆灌死夯实,铜墙铁壁般,使两河再不能肆虐吞蚀。由于伸向河中的各拦水坝迎水一面呈半圆形,整体很像鸡头,所以大家后来都习惯称它“鸡头”坝。这些“鸡头”不仅救了当时赵渡危难,且保障以后黄、洛两河流向固定,人们才得以安居乐业。赵渡人每念及此,无不感激阎公及省宪、道员的恩德。
阎公严格治家,严教子孙。“常修其行,时兴其德,即制其省。”他有一侄儿名叫三彪,仗阎之官势,横行乡里。阎即将其叫到京城,三彪到后几次到相府让门房传禀,阎均拒不招见,他甚为纳闷。忽一日,阎相突然到其住处,劈头就问:“京城的街道比赵渡街面宽不?”三彪应答:“赵渡街道太窄小了,哪能比得上京城宽大。”阎相说:“京城街道宽大,为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出入之地,警戒森严,量你横行不得。不若你回去让赵渡人给你把街道拓宽修大,天高皇帝远,任你横行霸道何?”三彪一听,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于地上,连连叩头,“小侄知罪了,小侄知罪了。”阎相说:“既然知罪,就要坚决悔改,弃恶从善。否则,我就函告朝邑知县,对你严惩不贷。”三彪深知伯父秉性,急忙发誓“永不再犯”。阎这才把其领回相府,继续给予训勉。住了三天,阎相促其回家,要他回乡对以前有过不恭之人,一一登门认罪道歉,并寄书赵渡里正“严为监管”。从此,三彪洗心革面,恶三彪变成善三彪,懒三彪变成勤三彪。阎家之人谁也不敢再依官欺人,人们无不称赞阎相治家有方。
阎公当政之时,正是清王朝衰败透顶之日。其个人虽殚精竭虑,但终不能改变颓势。他痛心疾首,百病交加,自知不久于人世,遂留下遗书:“丧事从俭,薄板入殓,不奏音乐,不用浮屠(不请和尚念经),不收赙仪(丧葬礼品),棺回故里,落叶归根;家中亲人离京回乡,勤读劳作,自食其力。”后于北京逝世。之后多年,清王朝官场愈加腐败,政权更迭,州、县各级继任者当政不轨,匪患重乱,民不聊生。
他生前能文善书,遗著有《福永常汇钞》等书。书法规矩严谨,深得唐贤遗风。在朝邑城区,赵渡家乡,以及旅居过的山西蒲、解等地,均建有“阎公祠”,为人们永久缅怀。
摄于年2月供图李治军
胆识过人,徐少南先生
程善初滩案办的好
申存善精心务果园
民国以后,赵渡还出过许多人物。如:徐敬功、王槐三、同汇川、谢严耕、张文明、杨清泉、李庭宾、谢相甫,此外,还有闫通候、谢伯阳等老先生。
六前赴后继,红日东升
年10月6日,为配合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发动“荔北战役”,在中共平朝工委组织领导下,国民党朝邑保警大队和乡保武装1多人,携带枪支余支举行起义。拘禁了县长、党部书记长及其属下余人,解除了华潼师管区接兵连和山西“剿共”游击队余人的武装,俘获了国防情报组、西安绥靖公署情报组、陕西保安司令部情报组等50余名。缴获枪支多支、电台三部、电话机70台,未放一枪,未伤亡一人,解放了朝邑县城。
这次起义一举成功,受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兼西北野战军司令员、政委彭德怀的加冕。新华社在《群众日报》上以《国民党的光荣道路》发布消息,这是朝邑人民的光荣,也是赵渡人民的光荣,赵渡有60多人参加了起义。可以说上至大队长,下至伙夫、马夫,层层都有赵渡人。他们对起义的成功,都做出了各自的贡献。现对其中几位贡献较大已经作古的人物予以列传,以慰先贤,以昭后世。
一、谦诚正气的王宴亭。
二、干练刚直的李树仁。
三、坚定勇敢的马智敏。
四、智勇双全李庆贤。
朝邑解放初,赵渡一批青少年学子在革命先辈的影响下,相继投入革命怀抱。他们是张涌、闫斌、徐亮、刘福德、屈子谦、程俊德、王允中、李风、程俊明、王集卒、谢凤莲等。他(她)们都在党的领导下,在各自的单位工作学习,并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不久便迎来了中国人民新时代的历史节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七革旧布新,人民欢腾
建国后,赵渡镇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历史性变化。
首先,彻底废除了国民党统治时期的保甲制度,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政府。过去镇上当权主事的都是地主豪绅有钱有势的人,如今劳动人民登上了新政权的殿堂。除由上级派的乡长外,谢亚夫、谢财娃任副乡长、谢鼎臣任会计、王占臣任指导员。积极发展党员、团员,成立了党支部、团支部。王淑芳、吴让杰先后任团支部书记。同时成立了乡农会,乡民兵连和基干排。乡以下分成四个行政村,一村村长李养成、农会主任袁得贵;二村村长张德育、农会主任张明斋;三村村长李志科、农会主任黄永发;四村村长兼农会主任陈德全。
接着,进行了“土地改革”,废除了封建土地制度,完成了民主革命的任务。年秋后土改中,全镇划定了十七户地主。占人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贫雇农,分的了土地、房屋、耕畜、农具等等。普通农民扬眉吐气,真正实现了“耕者有其田”的美梦。同时,赵渡人还本着“天下农民是一家”的精神,发扬团结友爱,自愿地划拨出千亩土地,支援了地少的邻村农民,紧接着赵渡便迅速掀起了农业生产热潮。
第三,踊跃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活动,为打败美帝,争得朝鲜停战,维护世界和平,做出了积极贡献。在部队工作的马智敏、乐鹏乡青年程虎、申得云、祁天合、李铁军、刘德山、同西秽、于彦利、闫忠文、闫志学、闫忠武、郭炳章、郭福庆等纷纷自愿报名参加“ ”,奔赴朝鲜前线。其中申得云、祁天合等都立了功。程虎则在战斗中不幸光荣牺牲,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第四,巩固人民政权,维护社会安定。解放前的赵渡,社会情况比较复杂。除了追求进步的人们以外,还有特务、残匪搞一些破坏活动。年,彻底取缔了“一贯道”,枪毙了潜伏人员两名,一名(河南籍)于鹏龄,四人被判有期徒刑,使赵渡人过上了安宁的日子。
第五,禁绝赌博、吸毒等恶习,净化社会风气。赵渡立起“五、九”集会后,镇中和邻村的少数赌棍便利用每月的几个会日,摆摊聚赌。后来则转到镇东北边上的“白庙”里聚众赌博。据说有人一次“压宝”,就输掉了五十石小麦。有的因赌拆房卖地,有的因赌夫妻成仇。还有一些人在旧社会常年贩卖、吸食鸦片,遭受祸害。有的因此搞得倾家荡产,有的面黄肌瘦,成了众人唾弃的“烟鬼”。
新中国成了后,党和人民政府即采取坚决有力的措施,严厉禁止各种赌博、取缔赌场、查缴赌具;禁绝种、卖、吸食鸦片,收缴焚毁毒品烟具,组织戒烟戒毒。赵渡的明暗赌场很快被一一清除了,赌博悄声匿迹,烟民大都除瘾戒毒,人们都为这些人重新走上健康正常的道路而庆幸。
第六,引导农民开展互助合作运动,走农业集体化的道路。为了防止农村再次发生两极分化,根除封建土地制度,使农民永远摆脱贫困,在土改以后,党和人民政府不失时机地引导组织农民自觉自愿地走上农业合作化的道路。赵渡人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在陈德全、白玉庆、刘致春、南五成、徐西林等党团员和积极分子的带动影响下,从年起便开始建立变工互助组,年成立了土地入股的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初级社,年即转完全社会主义性质的高级社。广大赵渡农民,走上了农业集体化道路。当年赵渡农民每个劳动日值3元人民币,每人每年分粮五、六百斤,过上了前所未有的新生活。在此期间,徐西林关荣地被评为乡劳动模范。
同期,赵渡镇还进行了对手工业和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成立了手工业合作社,供销合作社,常秀山、杨之华、王自生、胡安全等私人诊所和个体医生也实行了合营,医院。并成立了赵渡镇工商业联合会,由常秀山任主席。
第七,进一步发展集市贸易,繁荣农村经济。建国后至移民前近十年时间,是赵渡镇历史上商贸最发达,经济最繁荣的时期。其特点是:
1、上市交易的物品丰富多样。不仅增加了许多新品种,除布匹服装和生活用品外,还有从来没见过的各种农机具也成批成套地到了赵渡。集市规模日益扩大,商品应有尽有,货物琳琅满目。
2、农民购买了普遍提高。每月六个集会,赶集上会的人大大增多了。解放前许多人家境贫困,“买不起东西,上不起会”。经过“土改”合作化,解放了生产力,家家户户收入逐年增加,添置生产生活用品的需要日益强烈。所以常常是每会必上,上必购买可心用品,高兴而归。
3、国营商业和供销合作摊点销售量占了市场大部分,掌握着物资交易的发展走向,调节稳定着市场秩序,保持物价合理平稳。销者大都是货真价实,购者普遍放心满意,很少发生欺诈蒙骗之事。
4、社队集体经济日渐巩固和发展。集体资金不断积累,农机具、牲畜、车辆年年添置,公益设施陆续建立,集体经贸联系事务往来日益频繁,成了镇上农民生产生活的靠山和希望,一个社会主义集体化的农村经济形态正在形成。
第八,文化教育事业蓬勃发展。旧时期赵渡人虽有崇文重教的传统,但那时只有少数经济情况好的人家弟子出过几个举人、进士和一个民国初期的黄埔军校学生,却无人中过状元,上过正规大学,而大多数贫穷家庭子弟,很少能上到中学。
建国后,党和人民政府特别重视发展教育,普遍提高农民文化。首先在赵渡各村办起了夜校识字班,组织不识字或初识字的青壮年男女识字学文化。其次是扩大小学班级,增设初级班,要求适龄儿童普遍入学,多数能上初中。这样很快就形成了群众性的念书高潮,翻身农民的子弟纷纷进入了学校,不少人后来又上了高中。赵渡人在新中国的培育下,五十年代就出了张建林(原名张德兴)、贺恩元、刘太平、李常喜、程俊德、程俊明等第一批大学生和专科生,后都成了国家有用人才。
文化事业方面,在继承发展传统活动形式的基础上,新的特点是组织学生和农民大扭秧歌舞,大演具有革命内容和现实意义的戏曲话剧,大唱《东方红》、《歌唱祖国》等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祖国、歌颂人民翻身解放、歌颂民族大团结的优秀歌曲。积极配合各项中心工作,开展各种文艺宣传活动。
第九,修建“赵洛渠”,实现农田水利化。
赵渡虽临近黄、洛、渭三河水,但农民历来是靠天吃饭,习惯于旱地耕耘,从未有人想过干过引河水浇地灌溉的事。农业合作化后,为了提高农业产量,在党中央毛主席“实行农田水利化”的号召下,在全国农村兴修水利热潮的推动下,赵渡的干部和群众积极行动起来,联络南边山东庄、沙梁等邻村,同心协力修建引洛灌溉的水利工程。年春开始,先拆除赵渡一些庙宇、城门楼,利用其砖石、木料,在赵渡西南洛河岸上,修起由西而东长约四、五里的引洛干渠,再连接干渠由南向北修了八条支渠。同时共同出资,购置了四台锅驼机、八台煤气机、一台72匹马力的汽油机,并盖了六间机房和五间办公用房。苦干了半年多时间,于当年冬季便从洛河抽水灌溉。赵渡人破天荒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片水浇地,无不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并为之举行了隆重热烈的开渠庆典。但过了不多天,抽水站铁闸门被洛水淹没了,无法抽水,地浇不成了,人们都非常着急。
年春节,派去大荔洛惠管理局学习的两名技术员白得让、吴让杰回到赵渡,见此意外情景,他们便立即劝说人们不必再在直接抽洛河水上费功夫了,建议把“洛惠渠”12斗从新市镇延长到赵渡,引“洛惠渠”的水注入“赵洛渠”干支渠浇地。大家表示赞同后,春节一过,白、吴二人就到朝邑县城,请县水电局长薛富斌同志亲自到洛惠渠管理局交涉此事,当即获准,并给他俩借来水准仪,嘱咐其实地进行测量。在比降不到千分之一的困难地形下,反复比较,精心设计,全镇12个生产队青壮男女齐出动,立即挖修12斗渠延伸段。赵渡人干劲倍增,只用了三天时间,没花国家一分钱,便修成了长5华里的渠道,使12斗渠和“赵洛渠”干渠接通。12斗渠的水,便潺潺流入“赵洛渠”的干渠支渠,流入赵渡的大片耕地。灌溉面积达多亩,赵渡人又异常兴奋起来。为了使拖拉机、车辆都能畅通无阻,在“赵洛渠”的东西主干渠上,还用柳树枝干架起来两座小桥,人们南来北往耕作搬运都很方便。
与此同时,赵渡高级社还购进4台磨面机,盖了六间房,办起了面粉厂,供全镇人方便,这在当时算是全地区最早使用机械化磨面的镇村。
那时赵渡是朝邑全县机具最多、浇地面积最大的镇村,在农业机械化、农田水利化上都取得了丰硕成果。赵渡人迈开脚步在崭新的社会制度、思想观念、道德风尚和生产生活方式中凯哥前进。
年后季,随着人民公社化热潮,赵渡的高级社也并入更大范围的人民公社。不长时间,赵渡公社曾改名为巨龙公社又并入朝邑公社,赵渡成了“管区”(后改为赵渡大队),由陈德全任管委会主任,刘致春、南五成任副主任,白玉庆任党支部书记,白德让任会计兼团支部书记。
八迁移他乡,为国献忠
奔腾不息的黄河,养育了中华儿女,但在祖国的大江大河中却是为患最多最严重的河流。她曾无数次地给中下游人民,特别是祖国中原大地,带来过巨大的灾难。由于种种原因,历代封建王朝和国民党统治者,均没能够采取过有力的措施,变水患为水利。历史上几次造成洪水千里,吞没无数城镇村、田园和千百万人民的旷古惨剧。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主席发出“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伟大号召。党和人民政府很快就做出了“根治黄河”的重大决策。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在河南西部和陕西关中东部黄河滩一带,兴修比太湖还要大的“三门峡水库”工程。以拦储调控黄河水量,根除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水患,并利用黄河水浇灌中原大量田地,实行黄河航运和水力发电,调节气候。决定后,很快在“三门峡”施工修建大型现代化拦河闸,同时动员库区内的十多万城镇民众,拆除庄舍,迁移他乡。
赵渡被定为库区,有户、2多人口,是大村镇。移民工作,从年秋后便开始了。一个饱经历史沧桑存续三千来年的古镇,就要将从神州大地上消失了。这对代代久住于此和外来落户安居于斯的赵渡人,无不激起巨大的感情波澜。人们思绪万千,忆念无穷,难离芳香的故土,难舍甜润的家园。有的人绕着村镇周围不知转了多少回,想多看看这壮美秀丽的古镇秀貌;有的多次呆立于街心城门楼前,对着“赵渡镇”三个大字、对着“闫相国故里”等四座伟立的石碑和宏大的“岳庙”,赞叹历史风云,久久不愿离去;有的到“城隍庙”前,频频仰视直插云霄的五棵大白杨树,把这个赵渡象征物永注心田;有的清晨停立村南远眺湛蓝的华山雄姿;有的晚霞时静坐镇东头面向东方,再观赏一番中条美景,留下难忘的眷念;有的奔到镇西洛河岸边,“赵洛渠”旁,听那亲切熟悉的潺潺流水声,尽览赵渡人用血汁新修的引水工程和能够灌溉的大片田野,寄托对未来“三门峡”大水库顺利建成惠及八方的美好祝愿;有的还到自己耕种过的地里挖上办锨土装入小布袋,准备走时带到新住址,长留永伴。风华学子们,则都三五成群,纷纷跑到将被拆毁的赵渡校园,最后浏览一回母校风光,回顾以往开智健身的百般情趣。屈士训、上官全宝、郭西秀、申振文等邀集众学友、小学教师聚会畅谈各自打算,保持联络,到会的达50多人。大家语有万千,倾诉不进,直到深夜一点,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自然还有不少人携儿带女到自家的祖坟里燃香奠酒,虔诚祭祀,进行拜别,祈求保护迁移平安。
但不管人们心境如何翻腾,流过多少依依难舍的眼泪,可归根到底,无比热爱共产党,热爱特色社会主义的赵渡人,还是本着“迁一家,保千家”,“舍一乡,利千里”,“一切听从党安排”,“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精神,按照政府的部署安排,努力拆迁起来。
年,在积极分子徐顺生、张宏义、白福江、李海潮等带领下,主动要求配合移民拆迁至宁夏贺兰山。一批近二十户的赵渡人,首先跋涉千里,远迁到银川地区惠隆县农村。
年秋,除个别户投靠亲友迁往外省外地和附近农村外,绝大多数赵渡人都迁到离赵渡一百五十多里的蒲城县三合地区。一时间,赵渡经大荔、蒲城,到三合各村的路上,形成了熙熙攘攘绵延百里的移民潮。有的拉架子车、有的推独轮车、有的套着牛车、有的赶马车、有的坐着政府组织调用的卡车或拖拉机。老人小孩都躺卧在装满家具和家什车上,青壮年男女大多是步行,有的还跳着一些小件东西。沿途镇点还设饮水站,人们可以歇息喝水,吃自带干粮。一路慢上坡,渡洛河,奔波一趟十分疲劳,而不少人竟来回跑了两三趟。一些老弱病残,经不起风吹日晒,在路途不时发生呕吐昏晕,不少人在路上还碰坏或遗失了许多家具杂物。不多日,繁花的古镇变成了没有人烟的一片废墟。赵渡人同所有库区移民一样,经受住了拆毁村舍、长途跋涉、装卸搬运、遗物损器的痛苦,以及磨难和严峻考验。终于完成了黄河大移民的任务,为兴建“三门峡水库”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
到了蒲城三合乡(今桥陵镇三合村,年左右三合乡、坡头乡、大孔乡三乡合并为桥陵镇),赵渡人分别住进三十多个村,他们让移民先到村上集体食堂休息、喝水、吃饭。然后分头把移民的家具衣物搬进一些老社员家院,在早已腾空的的房子暂住下来,从赵渡运来集体的粮食、牲畜、农具,则一一点数入圈,分开归并到新迁的各生产队集体账下。这样,赵渡人便分别同各村老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开始了异乡生活。
赵渡移民大都被迁移到这几个村,为当地的生产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过了不久,早先主动积极移居宁夏的赵渡人,他们更是一番艰苦跋涉和酸楚折腾。经移民蒲城,后又返回故乡的一位实际参与者八十岁的王老先生记述:年有几位积极分子,主动要求配合移民拆迁至宁夏贺兰山,到那里坚持了一段时间,发现生活用水、灌溉庄稼,现盖房居住的基础太薄弱,实在呆不下去,就又跋涉千里,投靠到蒲城、富平两县农村。
经过拆迁,赵渡人各家的财产可以说以损失过半。一到蒲城,偏偏遇到了吃不饱肚子、庄稼微收的三年困难时期。真是雪上加霜,痛中添苦。不长时间,公共食堂散伙,每家每户需得购锅盘灶拾柴买煤,自己烧火做饭。临时暂住老社员的房屋,也得另行盖房、搬家。赵渡移民被折腾的十室九空,但为了生活还得变卖一些残存的箱箱柜柜,便宜到一面双斗核桃木大方桌只能卖到五毛钱。残喘购买一点点高价粮食,有的老弱在此期间竟被困死。加上过去赵渡人祖祖辈辈耕种习惯了朝邑地区的绵软土地,一下子又很难适应当地坚硬垆土地的耕作,一切都得从头学起,重重磨难,直搞得人们痛苦不堪,喘不过气来。
为了及时妥善解决移民的种种困难和问题,蒲城、大荔等县都设了“移民局”(或移民办公室),并几次下拨基本数量的移民补助款。并在当地老社员的帮助下,人人咬紧牙关、挺起腰板、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终于熬过了忍饥挨饿的岁月,并渐渐适应了新迁地方的风俗习惯。消除了生疏隔膜,彼此结亲交友、团结互助,融为一体,投入到了营造新家乡新生活的奋斗中。
、年开始以后,一部分人对移民的事情始终无法理解,并各移民村镇推出一些代表向县、地区、省、国家有关部门重复积极反映移民的困难诉求,并在国家缩小放弃库区大规模建设之后,问题更加突出和尖锐。
年左右,由于外国援建专家撤离、多方面科学家重新论证发现问题等原因,高层要求“三门峡水库”缩小了,停建了。但移民走后,留下了黄河滩地无人耕种,连片荒芜。无奈政府开始兴办国营农场,或交部队、机关干部耕种。对此,移民们的情绪动荡起来了,纷纷提出,“水库既然不修了,老家土地能办农场,为什么不让移民迁返回去,重建家园呢?再苦再累,大家都愿意回到可爱的故土去”。赵渡移民一方面打报告、派代表、通过正当途径,积极向县上、省上反映移民这种情绪和要求,期望着!等待着!另一方面仍照常参加集体生产劳动,自谋家庭生活。但人们要求返回故土的念头,却一直深藏心窝,没有也不可能消除。他们总是切切企盼着国家能有一天准许移民回到那日夜眷恋着的故乡热土,再过上那热气腾腾、农业丰收、生活日上的时月。
正当赵渡移民在党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指引下,农业生产不断回升,家庭生活渐有好转的时候,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并酿成了旷日持久的十年大动乱。赵渡人茫然了,不知为什么整天批斗、到处乱打派系仗。大家终日提心吊胆,心乱不安。吃不好饭,睡不稳觉,无法搞好生产。对国家的前途忧心忡忡,对以后的日子无法预料,对能否再回到故乡感到没有了指望。
年元月、7月、9月,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毛泽东主席,不幸相继逝世。在外、在家的赵渡人,无不沉浸于悲痛和忧患之中。
同年十月,平息了文革内乱。年12月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进行拨乱反正,提出了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轨道上来,重新焕发了人们奔向幸福未来的希望。年党在农村普遍推行了各种形式的联产承包责任制。身处蒲城农村的赵渡移民,同样按户承包了集体公有的责任田和分得了自留地,人人高兴万分,个个劲头十足。自主经营,优化种植,精耕细作。头年下来粮便够吃,有零花钱。过了两三年,大多粮有余、钱有存,逐步过上了舒心的日子,人们一年比一年有了奔头。在生活日趋好转的景况下,移民们想回到老家的心绪又萌动起来。
年后,上层否定了三门峡库区的全面工作。确定此消息后,平民滩、雨林滩、华阴地区自发选出代表,凑上路费,积极向县、省、国务院积极反映,提出返回故土的诉求。
而且在年后不断有移民从蒲城下到故乡土地周围,搭建窝棚,住宿田埂地头。一位名叫王福义的赵渡人,联合各村中老青壮不少人打着“移民请愿团”的横幅旗帜,到各村原来地域自发耕种。与农垦单位的职工发生了不少的斗争,主要表现在个别职工用各种手段烧毁破坏部分耕种者安棚和简易家具和农具、交通工具,同时还发生不少的肢体摩擦。以王福义为代表的一些人在当地有关部门协调下,除朝邑、大荔外还在华阴地界,谈判沟通。结果是因返回心切,永不退缩,决不妥协。之后两方都将问题反映到了上面有关部门和领导,由于问题复杂和层层研究需要程序和请示表态签字,多方面需要兼顾,所以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答复。期间赵渡人又种又收,坚定不移地回归故乡的态度明确表述:“既然国家不建水库了,那我们就能回来种自己的土地了,我们比其他人种的会更好!”使得农垦职工和有关负责人再一次将问题大面积反映给省上,之后终于得到了回音,那就是移民可以回家啦!经过反映要求,中央和地方政府终于决定,妥善组织移民返迁故土。
年夏天,赵渡人民推选代表彭太玉、程秀缠、杨宏武、王仲谋、谢广禄,先赴大荔县,同县上领导、移民局、库区工作队等有关单位,商定了赵渡移民回迁新址。然后,经过各方面一年多认真细致的准备工作,除一部分因各种考虑自愿留下长居蒲城和当时的居住地外,大部分赵渡移民,便在政府的组织安排下,于年陆续迁回到故址正北约五里路的赵渡新址,设立了归大荔县管辖的新的赵渡乡。
大荔县政府大门口年前古赵渡镇属朝邑县之后归属大荔至今
镇中偏北的新转盘
由北向南的新赵渡镇
由南向北的新赵渡镇
以上所图编者摄于年12月
摄于年2月
年到年三十年移居蒲城的岁月里,赵渡人经受住了长期不断的种种磨难。医院连人带物搬到蒲城三合乡政府所在地,医院,继续为人们看病治伤。如今已成为颇具规模,设备医院。并在努力办好“十里铺小学”的同时,倡议兴办起“十里铺中学”(初中)。一些赵渡人,还分别担任了社队干部、中小学教师、医务人员、县属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在蒲城的各条战线上辛勤工作着。六十年代及以后,赵渡移民在异乡居住百般困扰的情况下,任发扬了崇文重教的优良传统,忍饥挨饿继续为国家培养出王开泰、雷江奎、李长庆、王国英、唐京州、邓全喜、李楷、仇玉琳、季民……等大专生,获得硕士、教授、高级工程师等高级职称。他们和大批中专、高中学生分别在祖国各地的不同岗位上努力奉献着。
九强国富民,群英奋勇
明清以来三百多年间,赵渡先后出过一些人物,但那仅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的。
社会主义新中国成立后,广大劳动人民做了国家和社会的主人,这是一个建设新世界的伟大时代。这是一个需要而且能够锻造出亿万人才,大展聪明才智,大有作为的辉煌时代。在这龙腾虎跃日新月异蓬勃发展的时代里,一贯紧跟时代步伐的赵渡人,从年“朝邑起义”前后算起至今短短近七十年中,便不断涌现出数百名各类人才。除过农村基层干部及年移民后出生于外地参加工作的赵渡人,就有多位。这些人中有的投身军政大学、延安大学(解放后专门培养革命干部的学校,后改为“民大”,不是现在综合的“延安大学”)、干部学校参加了革命;有的从中师、中专或大学本科、专科毕业,由国家分配参加了工作;有的是从基层提拔的脱产干部;有的是参军入伍成为部队干部。他们受党和国家之命,分别奔向祖国的北京、新疆、甘肃、青海、宁夏、广西、西藏、海南等地区工作。战斗于当政机关、部队、学校、企业、公检法司、文艺体育、医药卫生、邮电通讯、交通、地质、科技、驻外使馆等不同战线和行业,这个时期可以说是赵渡历史上为国家奉献人才最多最广的时期。
在这多人中,除叙述过的外,已经作古的还有:
1、常秀山:幼名耀荣,十三岁到郑州私人医所,期间饱经日寇侵占的民族苦难。抗日战争后期,转回陕西,从新市镇迁居赵渡镇自开诊所行医,直至建国后。年,国家对各行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中,他持自己的诊所的医疗器械、药物、药柜交给政府,并联合其他个医院,被推选为镇工商联主席。医院迁至三合公社,医院,他担任中医师。后因病提前退职,年初逝世,年76岁。
2、谢一凡:原名谢凤超,共产党员。同州师范初师毕业后,任朝邑中学教务员。解放后任该校图画、语文教师,后调到大荔县东七中学任语文教师多年,直到去世。
3、张炳炎:解放后一直从事小学教育事业,后长期担任小学教育主任、校长等职,退休后去世。
4、王俊英:解放前赵渡小学教师,建国后调到陕西泾阳县任中学教师、教导主任,退休后于泾阳去世。
5、张仲敏:原名张盛林,小学毕医院谋业,医院任挂号员,升干该院病案科长。于年突然病逝,年仅58岁。
6、徐亮:原名徐德坤,年4月参加革命,一直在陕北从事医务工作,离休后返蒲城农村家中,于年去世。
7、白福海:年参加“朝邑起义”。建国初在任警卫工作中,英年早逝。
8、屈士谦(乳名黑娃):年4月参加革命,建国后在渭南部队工作,英年早逝。
9、南佛珍:(女)建国后任小学教师多年,中年早逝。
10、王集卒(乳名富贵,纪祖):年5月参加革命,离休前任甘肃省交通厅纪检书记,于年11月逝世,年63岁。
11、贺仙惠:(女)年参加医务工作,任主管护师。医院、县、地、省先进工作者的光荣称号。年逝世,年56岁。
于年出此文稿前,健在的除离休多年,八十高寿的谢剑云前已经叙述外,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还有14人。他(她)们是:乐鹏(马维奇)、南林(南河洲)、谢凤莲(女,乳名六女)、东文学(东金海)、张宗润、张涌(谢正西)、刘福德(刘金盛)、闫斌(闫水旺)、程俊德、李风(李银才)、王允中(王贵宝)、程俊明、赵德山,均已先后离休。
建国后相继参加工作、工龄满三十年以上的有50余名。他(她)们是:李志煜、徐仁甫、李仁生、张彦林、郝凤文、(乳名军娃)、谢凤雯(女)、闫忠佑、刘太平、张建林、贺恩元、谢春莲(女)、季芝田、申振基、吴秋喜、上官自动、谢俊初、李清雅(女)、谢凤霖(女)、屈秀云(女)、王秀云(女)、张友林、吴自新、王淑芳(女)、王国英(女)、、闫忠义、赵平、白云卿(女)、同秀兰(女,乳名爱芝)、周秀爱(女)、赵召莲(女)、李淑萍(女)、王泰齐、谢凤越、魏爱云(女)、申振文、王开泰、、雷江奎、李长庆、唐京州、王纪中、张学艺、李润才、白海林、李翠红(女)、吴春花(女)、程俊亭(女)、邓随喜、陈昌乐(申振岳)、屈士训、李梦兰(女)、王继贤、常福云(女)、张满屯、仇玉莲(女)、张玉文、谢润田,大多数已经退休。到改编本版时大多已经过世。
后来参加工作的还有60多人,他(她)们是:李根文、胡经云、王强辉、王大黑、王吉利、谢根才、贺三元、白德让、田淑君(女)、屈水云(女)、温小红、温玲莉(女)、上官全保、温小利、田润香(女)、杨宏武、王开印、邓全喜、闫建文、上官旺杰、上官顺卫、袁秋季、邓春喜、邓年喜、石惠禽(女)、白安民、同百荣、葛俊民、同俊花(女)、刘杏叶(女)、吴瑞宜、吴瑞直、王灿、王桂芳(女)、白平义、李民洁、孟兴安、吴小云、吴兴顺、张小伙、郭树理、闫忠法、仇玉琳(女)、李楷、白水林、白有林、白爱林、王东英、同友军、季爱萍、季民、闫忠佐、白治民、张公义、南炳泉、赵玉泉、王寿松、杨兴业、杨宏林、同国强、李国俊。其中除个别已经退休外大部分还在各条战线上工作着。
在这多人中,任过较高职务的有:
1、乐鹏,离休前任工程兵司令部付师级领导干部。
2、张宗润,离休前任北京市化工研究院党委书记(副局级)。
3、王集卒,离休前任甘肃省交通厅纪检书记(副厅级)
4、王允中,离休前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民政厅处长。
5、邓全喜,任中汽海南分公司总经理
6、程俊明,离休前任中央民族乐团业务处长。
7、李润才,专业前任部队团政委
8、王继贤,专业前任部队团政委
9、王国英,退休前任陕西省教育学院系党支部书记。
10、王纪中,曾任蒲城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11、申镇基,退休前任新疆第三地质大队副队长
12、李志煜,退休前任大荔县第一造纸厂厂长
被评为中高级职称有:
1、王开泰,国家译审
2、张建林,高级工程师
3、程俊德,西北政法学院副教授
4、李风,高级工程师
5、赵德山,高级工程师
6、刘福德,副主任医师
7、程俊明,国家二级演员
8、闫忠佑,高级工程师
9、贺恩元,主任医师
10、雷江奎,西安市教育学院副教授
11、李长喜,蒲城中学高级教师
12、唐京州,高级工程师
13、仇玉琳,高级工程师
14、季民,天津大学副教授,系主任,全国高校环境保护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
15、王东英,副主任医师
16、李长庆,西安东风仪表厂技校高级讲师
17、吴秋喜,甘肃地质高级工程师
受过省市级以上奖励的有:
1、程俊德,年或司法部司法行政二级金星荣誉章
2、程俊明,省级先进工作者
3、季民,年获天津市青年科技奖,市环保先进工作者
4、安继荣,曾获得全国优秀物资局长
还有近年来担任有关职务的有:
1、同友军,现任西安市新城区地税局党组书记、局长。
2、赵连吉,退休前人担任碑林区工商行政管理局副局级。
3、李智恒,现任西安市汽摩户外旅游协会会长。
由于赵渡移民分散,差错遗漏实在难免,请联系予以更正。出生于外地他乡的赵渡人的子孙现在各地发展的还有很多,曾经联系有许努力,但终无果,这里不便叙述,很是遗憾。几年来的续写改编工作中曾向赵渡人王安德、同百荣、季芝田、程秀奇等几位先生等多方打听,及与同友军先生多次联系,但很少有信息或没有信息提供。当今还任较高职务及对社会及家乡有较大贡献的内外赵渡人也不易获知,因社会时事政治变迁及个人能力有限等,只收录到这些。
十重建赵渡,再振雄风
赵渡新镇经过两次大扩建,乡村民房建设东西最宽处约一公里,南北长约三公里。“东府第一镇”,实至名归。向南10公里左右是潼关县辖区,也是渭河北岸。历史上的两县界限变迁,无法查询。自年由国务院在大荔县与潼关县的地域分界处立了界碑,从此清明可见。新赵渡镇虽然由古赵渡镇北移了三公里,但依然同千百年一样三面临河,东临黄河5公里,南临渭河15公里,西临洛河2公里。经赵渡西的洛河,由北向南在潼关县秦东镇桃林寨村西北(基本在大荔、华阴、潼关交界处),先与渭河相汇,继续向东流行约八公里,在四知村和花园地东老港口再与黄河相汇,这一带史称现名均为“三河口”,距离正北的新赵渡镇20公里。为周边乡亲过渭河方便,四知村北自筹建设摆渡码头一座,把式老板叫王秋虎;桃林寨村北于年3月自筹新修铁浮桥一座,小型汽车可单行畅通。两处东西相距约两公里,横跨渭河,可直通潼关境内的国道、省道。
年国家决定移民返迁离别近三十年的黄河滩故土后,党和人民政府为了防御黄河水患,保民平安,快速地在黄河外滩筑起了三道拦洪堤,在内滩堆起了近两米高的一片片准备盖房住人的村台。
新设的赵渡乡除由蒲城、富平回迁的赵渡人以外,还包括迁返的原南北阳洪、新市镇、上官村、街子等村的移民。共设五个村委会,37个村民小组。到年统计,共有人,耕地亩。赵渡人居住在四村,本文定稿时没有最新统计。
返迁近十年来,赵渡人和全乡人民在乡党委、乡人民政府的领导下,战胜了各种困难和水、旱、虫等自然灾害,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1、绝大多数农民摆脱了贫困状态,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正常生活。现在赵渡人已全部从临时简易房棚中搬上了村台新盖的砖瓦房,许多人家住进了比较讲究的新式两层楼房。有的房屋外外面还还贴上了白色净亮的磁片,房中地面铺上平整的地砖。温饱得到保证,不少家庭还购置了彩电、电风扇、沙发等现代家用器具。普遍用上了方便的自来水,赵渡人除了从事农业耕作外,有的还饲养鸡、猪、羊,种植水果,搞多种经营。人们多年动荡不定的心踏实了,生活安定了,正向着更好的明天迈进。
2、修渠打井,兴办水利。移民返迁后,以旱为主的自然灾害困扰着农业生产发展和人们的生活。自年以后,乡党委和乡政府便一直把“兴水安民”作为重头戏来抓。采取集体统筹、多方集资、国家扶持、群众投劳投工的办法,兴办水利事业。一是建站修渠,先后投资近百万元,在赵西村、乐合村建起两座抽水站,修U型衬砌渠道5.5公里,灌溉面积达余亩;二是打井上电,全乡共打机井70余眼,梅花井、对口抽余眼,覆盖全乡近80%的农田;三是抽黄灌溉,96年~97年苦战一年半,全乡修起了4条斗渠,全长7.6公里。31条分渠,全长29.87公里,覆盖全乡89%的农田。这样交错使用,适时灌水,旱地变水田,为农业增产增收,旱涝保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3、植树造林,实行方田林网化。赵渡乡新建之初,地面缺少树木,一片光秃秃的景象。经常风沙弊日,气候干燥,生态环境失调,给农业生产和人们生活造成极大危害。为了优化生态环境,绿化美化田园,乡党委、乡政府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多年来坚持实行以植树造林为中心的方田林网建设。每年春秋两季,乡上像组织战役那样,按照统一规划发动群众,大规模栽植各种树木。截止年夏天,在全乡主干渠路两旁共栽植树木1.1万株;各方田路旁共栽植树木5.4万株;在多条渠道旁共栽植树木2.1万株;又于朝邑圩堤两旁植树12.6万株。还建起毛白杨苗圃余亩。此外,各村还陆续栽植经济林余亩,其中赵西村的酥梨、赵东村的红枣已经取得可观的经济效益。这就使全乡树成行、田成方、树木茂盛、瓜果飘香,呈现一派勃勃生机。不仅调节改善了自然气候,而且减少了旱涝灾害,争取农业丰收,发展多种经营,提高了农民生活水平,创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
4、发展公益设施,抓好村镇建设,首先修成了纵贯全乡南北的柏油路面主干道。在乡政府所在的赵渡新村(赵东村和赵西村)中间,修了一条街道,并在街中心十字交叉点,建起来一座直径二十多米多的圆形街心花园,花园中间修成高两米多的两层圆坛。底层高约一米,直径七、八米;上层高一米多,直径五、六米,四面各镶着一块长方形水泥牌匾,南北两面刻写着“赵渡镇”三个大字,东西两面各刻着“浩穰之区”四个大字。灰底红字,格外醒目。圆坛中心,竖起一根十米多高的水泥高杆,顶端是花灯,整个建筑简洁明快,错落有致,构成一大景观,使人赏心悦目(此景因拓宽修路,于5年左右废弃拆除)。以此伸展开去,东街设立乡政府、小学;西街设立卫生院;北街西侧设立了初级中学且两边商门林立;南街两边同样各种商店排列两行。东西南北四条大路和两旁成行郁郁葱葱的古槐树,更让人心旷神怡。离街心东北四、五十米靠乡政府西墙外,建起来近三十米的大水塔,供单位和村民饮用自来水。另外各村巷都栽有电线杆,拉通电线,使家家户户都用电灯照明。在赵渡村南端路东,立起一块宽近两米,高一米宽的水泥墙镶着石碑,面向柏油路的正面,刻着“赵渡镇”三个红色大字,背面刻着一片小字,简述赵渡变迁。它饱含着赵渡人眷恋古镇的无限深情,以及再振赵渡雄风的坚强决心。
5、建立集市贸易,活跃农村经济。回迁的赵渡人,初步站稳脚跟后,便纷纷要求重立过去赵渡的一月六个集会,以繁荣商贸,振兴新赵渡的经济。经过乡上县上多次研究,反复考虑,终于赞同了群众意见。于年农历10月1日举行了赵渡新集会的的成立大会。由于原赵渡的“五、九”集日,已被外村先立用,为了避免重叠,遂改为新的“一、六”集日,于农历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初六、十六、二十六,定期集会。县乡领导和西安、渭南、蒲城在外乡友届时莅临,并请来澄城县秦腔剧团和西安几位秦腔名角表演助兴。当日,周围四乡八村的人们纷纷涌进新赵渡街上,一些国家、集体商贸单位和众多个体小商贩,都到赵渡村中南北大路两边摆摊设点。那是人山人海,买卖兴隆。如此连着红火热闹了六天,赵渡新集会就远近闻名地立起来了,并将永远地持续下去。几年来在集市贸易的推动下,赵渡人开店铺、搞维修、办各种服务业的越来越多,个体百货商店、饭馆、羊肉馆子、修鞋的、修拖拉机汽车的、修自行车的、开浴池、理发店等已有几十家,加上邮电所、信用社、基金会、供销社等单位,基本形成了以南北街为主的新的街面,逐步向着集镇方面发展。
6、发展文教卫生,提高人民素质。乡政府所在地办起了房舍、设施比较齐全的初级中学和赵渡中心小学,其他各村都有了自己的小学。适龄儿童大都能就近就读小学和初中,全乡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并建立了颇具规模的乡卫生院,一般病痛不出乡便可得到及时医治。还办了以清末闫相国的名字命名的“敬铭书屋”(两年后废弃),以缅怀前人,激励后人,为村民提供农业科技、政治、文艺书刊和其他读物,很受人们的欢迎。在乡文化站的的积极组织下,每年都拔河、象棋、篮球、卡拉OK等文体比赛活动。年底还搞了一次赵渡人的书法绘画展览。有线电视也已进村入户,程控电话可以直拨全国。计生工作实行“三为主”大大改变了群众的生育观念,优生优育的家庭越来越多。
7、社会治安状况日趋良好,人们普遍有了安全感。近年来,乡党委、乡政府认真贯彻执行“稳定压倒一切”和“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战略方针,在综合治理中抓了三个方面的工作。一是成立了专门领导机构,充实治安队伍,配齐了专职人员,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做到了有领导、有机构、有专人负责。二是坚持群防群治,抓好“纵治”领导责任、目标责任制、办案责任制三个落实。并着重抓好群防群治,以防为主的各项基础工作。三是注意加强联络协调,及时处理好本乡群众与周边单位、个别违法事件和带有倾向性问题等各种关系,不断化解矛盾。因而自年以来,全乡再未发生过集体上访、闹事事件,年发生的十八起民事案件结案率达%,实现了各项量化指标。连续四年被渭南市政府评为社会综合治理先进集体,被大荔县县委、县政府命名为“治安模范乡”。
8、搞好双拥工作,加强军民团结。赵渡乡是大荔县驻军较多的一个乡镇,密切军民关系,搞好军政团结至关重要。多年来,全乡党政机关和人民群众及驻军指战员,按照党中央“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指示精神,坚持搞好双拥工作。一是乡上围绕稳定大局,通过双拥办和群众促膝谈心,摆事实,讲道理,做细致深入的思想工作,及时妥善解决群众和部队间的各种纠纷。每年夏收前,都要和周围部队召开联席会议,签订联防责任书,教育群众自觉维护部队农场正常的夏收秩序,使部队的农业生产、军事试验都能顺利进行。二是围绕经济工作,互相协作,互相支持。几年来,乡政府先后组织群众为部队出劳余人次,植树余亩,协助部队销售农副产品多顿,帮助修建衬砌渠道5公里,有力地支援了部队的生产建设。同时部队的广大官兵也视人民如父母,经常帮助群众解困济难。在群众遭受洪水威胁时,部队组织官兵全力抢救,保障了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三是围绕精神文明建设,及时开展增进军民团结的各种活动。每逢年过节,乡上都主动到部队慰问,和干部战士共同联欢。因此,赵渡乡曾先后两次被评为渭南市“双拥模范乡”,还作为渭南市唯一的乡镇代表,参加了陕西省召开的双拥工作座谈会。
现在,赵渡人正在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为进一步调整产业结构,推广科学种田,提高粮食和经济作物产量,发展有机农产品,多种经营,兴办集体和个体经济,为普遍达到更富足的目标而努力。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不断开拓进取,大力推广科学技术,未来的赵渡必将更加繁荣昌盛,为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做出更多更好的贡献。
后语
赵渡的历史在奔流不息的前进着,发展着。作为叙写她往昔历程的《赵渡史话》的原著老师们,磨砺了五个春秋,让我等小辈深感祖先的伟大,当读到大移民时父辈们所受到的苦难,让人涩泪盈眶、、、、、、续写改编用时四年,终于在年国庆节前续编完成搁笔了。掩稿思之,这不是某一个人、某几个人所能功垂的,而是万千赵渡人和今人用辛勤和智慧共同谱写的辉煌业绩。蒲城一位老干部看了我们的意见稿后,在包装皮上写道:“光辉的村史,非凡的赵渡”,为此,我们感到异常欣慰。
原著《赵渡史话》是赵渡赤子、退休干部季芝田和同根海发起,得到众多乡党响应。赵渡乡党委、政府、赵东村党支部、村委会大力支持。由离休干部,西北政法学院原副教授程俊德和季芝田先生主编,同根海、屈士训、屈士章参加编写;提供重要资料和修正意见的有:徐星臣、魏增印、吴让杰、李典坤、徐顺生、白德让。和离退休干部:李志煜、谢剑云、乐鹏(马维琪)、张宗润、成俊明、申振基、王允中、张勇(谢正西)、李仁生、张彦林、王开泰、王寿松、李楷,蒲城中学教师王仲谋等;服务编辑工作的有:雷江奎、王淑芳、王国英、李润才、刘云汉、张武之、常桂兰等。书画师,原大荔县老干部局局长赵诚精心设计了印刷品的封面。在经费不足时,赵渡乡政府拨款0元,村委会0元,为弥补不足,在外职工、离退休干部慷慨解囊,踊跃捐资,他们是:
安继荣0元王纪中0元王纪贤0元
张建林元程俊德元程俊明元
程俊婷元王允中元王集卒元
上官自动元李国俊元季芝田元
申振基元仇玉琳元王国英元
刘福德元王东英元白安民元
李润才元唐景洲元李翠红元
张彦林元李仁生元申振文50元
所有这些朋友付出的辛勤劳动和无私奉献促使《史话》得以问世并流传久远,其功劳都应载入史册,是我们赵渡人永远不会忘记的。
摄于年12月
与王安德老先生和夫人在一起(年2月)
摄于年6月
与同百荣老先生和夫人在一起(年8月)
与张彦林老先生在一起(年3月)
续后语
续写改编历时四年有余,此过程当中得到了同百荣、王安德、季芝田、程秀奇等几位老先生的大力协助,以及李治军、闪波的配合付出。并因本人虽然是本镇人士,但出生于他乡,所以无法对故乡全面深入的了解,任凭对家乡的一腔热血,走访蒲城、大荔、朝邑等地,考察收集整理五年之久并拍摄了不少照片。虽然完成此编续,但非专业人士,问题和失误肯定不少,还望赵渡当代之青年才俊,批评指教。(注:因自发稿之日,此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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