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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面对赣北的日军阵地,滇军营长唱起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3/4/16 10:59:24

年10月1日,在战火中浸润了两年的中国大地又迎来了它的一天。观看这一天的全国地图,可以发现太原,南京,徐州,郑州,广州,武汉和南昌已经失守,华北和华中成了一片焦土,而这片焦土还正在向西蔓延。

在江西西部的丘陵和平原间,有一座位于南昌以西约46公里名叫高安的县城,这座县城的地势呈北高南低,中间是平原的马鞍形,10月1日这一天拂晓,在阵阵鸡鸣中,高安县的西门慢慢打开了,一支2千余人的军队鱼贯而出,分前、中、后三部分呈两路纵队一路向西而去。

这支中国军队行进的速度和天亮的速度几乎同时的快,他们脚踏着江西西部的丘陵和原野,一路过村庄,趟河流,过田坎,上大路,不断引来沿途百姓们好奇的眼光。

当时老百姓眼中常见的中国军队,有戴德式钢盔穿黄绿色军装的中央军,有戴英国托尼钢盔穿灰布军装的西北军,有戴英式盔穿土黄色军装的两广军,还有戴灰布帽穿灰军装的川军,而眼前这支快速向西行进的军队却身着蓝绿色军服,戴着一种不常见的奇怪钢盔。

这种钢盔有鸭舌一般的小盔檐,顶部中间有一条突出的脊,犹如古罗马帝国军人盔上鸡冠的缩小版,看似这样的钢盔似乎比大号的德盔和英盔更符合东方人的头型,在旁观者眼中,它们在这支军队战士们的头上显得很贴切,戴在头上一定很舒适。

这支军队确实非同寻常,它是中国唯一的法式军队,是有着“精锐冠于全国”之称的滇军。

这个时期来到抗日战场的滇军有2个军,第60军和第58军。第60军于年10月5日出云南开赴前线,眼前这支军队,就是年8月1日第二批来到前线的第58军。这2个军的装备全部由云南王龙云出资向法国购买,是龙云全力打造的精锐。

出云南时,滇军装备比利时FNM步枪,法国哈其开斯轻、重机枪和高射机枪,每连装备轻机枪6挺;每营装备重机枪6挺,迫击炮2门;每团还有高射机枪2挺,官兵们头上的奇怪钢盔就是法军的M亚德里安盔。滇军的军服样式虽然是中山装,颜色却是法军军服的蓝绿色。

除了装备精良,第60军和第58军的官兵们还有很高的战术素养,他们的战士都来自云南各地的纯朴农家,排长都是有3年以上军事经验的老兵,连长以上军官多出身云南陆军讲武堂,在多年的内战中积累了丰富的战场经验。

滇军北上抗日路过汉口时,被慧眼识珠的德国军事顾问一眼看中,称赞他们是“中国最精锐,最有力的部队。”

这支在江西境内快速运动的2千名滇军,是第58军的第10师第29团,他们是军的前卫团,此时,跟在他们后面的军属各师各团,正陆续从奉新和高安一线的驻地出发向西运动。

第29团是军的前卫,而这个团又分3部分,行进在团最前面的是2营,他们是团的前卫。

行进在2营最前面的是一位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27,8岁的军官,他领章上挂少校衔,腰间别着一支转轮枪,肩上扛着一支不知替哪位战士扛的步枪,两条打着绑腿的小腿呈强健有力的纺锤形,行走起来毫不费力,此人就是副营长马德兴,他是来自蒙自的彝族,自小就在高山密林中穿梭,行走如履平地,此时他是这支队伍的引路人,引领着这支队伍朝目的地前进,他熟练地控制着这支队伍的速度,即保证快速,又保证战士们不耗费太多体力,不使得一人掉队。

行进在队伍中间的一位骑着枣红马的中校,就是2营的最高军衔长官,他约30来岁,腰间别着和副营长一样的转轮枪,长相风格却和副营长相反,他看起来眉清目秀,如果不是一身军装,他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书生,他就是营长费世勋。费世勋是镇南(今南华)的汉族,在战事频繁的滇军队伍中,算得上身经百战,此时他和营部的书记、文书等人在一起,说笑着向前进。

费世勋和副营长马德兴都先后毕业于云南陆军讲武堂,费世勋有胆有识,打仗肯用脑子,深得全营官兵的信任,马德兴敢打敢冲,但是性情有些急躁。

不比马匹众多的东北军和晋绥军,滇军的副营级军官都是步行,此时这个营在副营长马德兴的带领下迈开双腿展开了急行军,他们时而小跑,时而紧走,行进得非常轻松,在中午12时左右到达了21公里处的杨圩镇,这是一个繁华的小镇,他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吃了些干粮,然后又转而向北,进入了两山之间的峡谷,虽然是峡谷,但还算是平路。

夜晚,2营到达了一个比杨圩镇略小的名叫村前镇的小镇,这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这个小镇处于群山中的平地,非常适合驻扎,费世勋命令全营就地休息,等待团主力的到来。

随着团主力的陆续抵达,团长杨秀下达了各营宿营的命令。军需官乘机购买了一些粮食分配到各营,各营又给战士们的水壶补充了水。第二天一早,2营又继续担任前卫一路西行。

再往西走就进入了丘陵地区,战士们的兴致慢慢高涨起来,他们从小生长在大山之中,山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江西的丘陵虽然不如云南的高山险要,但是他们同样感觉亲切,一路享受着秋日微风的吹拂和阳光的温暖,战士们感觉到心旷神怡,非常舒适。

营长费世勋能感觉到,一路上战士们的话语明显多了起来。

传达班长谢景和是个性格外向的人,他一路欣赏着与家乡不同的风景,一边不停地找人说话,他对旁边的文书吴愚若说:“秀才,你感觉到没有,江西这个地方,太阳都很温柔,晒在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相比强烈紫外线的云南,江西的阳光紫外线弱得多,来自云南的战士们都能明显感觉到,吴愚若笑着说:“当然哦,你看江西妹子的皮肤,水灵得很,就是因为太阳温柔。”

“哦哟,秀才,你肚子里面的墨水都用来打望妹子了?”谢景和不屑地说。

“哎呀,你们这些粗人理解不到。”吴愚若反唇相讥。

谢景和嘴一撇,没有说话。骑在马上的费世勋来了兴趣,他笑着问:“你理解啥子?说说看。”

吴愚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看这里田野和绿绿的小山丘,和我们云南的高山峻岭是完全不同的风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和我们云南人是完全不同的。”

吴愚若这样说,周围的干部战士们都来了兴趣,书记杨本初回过头来问:“你乱扯哦,有啥子不同?”

“嘿嘿,想听啊?”吴愚若有意卖关子。

“说嘛。”

“耿直点嘛,不要吞吞吐吐的哦。”

旁边的战士催促道。

“这个地方的人温柔,有一种灵性,他们来得文,我们云南人耿直火爆,来得武。”

吴愚若的话引来一阵笑,大家说他乱说,吴愚若“哼“了几声不开腔了。

费世勋却很以为然:“江西这个地方,自古就是出状元文人的地方,人家就是有灵性,秀才还硬是看得准。”

滇军战士们生长在大山中,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此时见营长都这样说,大家自然不再笑话吴愚若,他们很快又找到了其他的笑料。说笑中,大家不觉疲倦地向前运动着,恍然回过神来,天色已晚,前方就是他们的重要目的地——宜丰县。

2营进入宜丰已经是夜晚,他们又在这里等着全团进行了第二次集结,而这一次的集结明显有了临战的味道。

团长杨秀向全团宣布了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

日军师团已经进占了上富镇(宜春市的一个小镇),他们马不停蹄向西进攻,但是遭到在百丈山南麓甘坊一线构筑阵地的滇军第60军的阻击,为了防止日军迂回纵深,杨秀29团所属的第10师将在甘坊阵地后13公里的找桥构筑二线阵地。由于前方敌情不明,因此杨秀决定先派出团侦查排向找桥搜索前进,主力跟在侦查排后2公里。

也许不想让2营战士们太紧张,杨秀将前卫团换成了1营,2营跟在1营后,3营依然行进在最后。

2营战士们已经经历了武汉会战的大战,因此他们很快进入了临战状态,他们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急救装备,枪栓声,枪和水壶的撞击声,解背包、紧绑腿的声音不绝,但很快就消停了,他们将背枪姿势换成了扛枪姿势,在夜色下跟随着1营向找桥运动。

此时农历8月15中秋刚过去5天,天上虽不是满月,却依然很明亮,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地面上的坑洼都被看得很清楚。2营的行军和白天一样,他们一点都没有感到吃力,他们马不停蹄行进了大约30公里,突然一名传令兵来到费世勋面前,他向费世勋传达了团长停止前进的命令,并要费世勋到团部开会。

费世勋带着卫兵来到了和3营在一起的团部,很快1营长也到了。一个参谋抬来了一个弹药箱,将一张作战地图铺在上面,另一位参谋打开了手电筒,图纸被照得透亮。杨秀团长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对3位营长说:“侦查排报告,找桥方向所有的山头都被日军占领了,现在我已经派人去报告师长,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把这股日军赶走,否则甘坊方面的60军将会被两面夹击。要达成赶走这股日军的目的,我们必须先占领1号高地,然后再夺取二号,三号。”杨秀团长抬头看了看三位营长,见他们都听明白了,就接着说,“具体的打法,就是以1个营担任主攻。”他将右手巴掌立着在地图上的1号高地做了一个插入的动作,然后又张开双臂,两只手掌张开虎口,四指并拢做了一个卡脖子的动作:“另2个营从侧面迂回。”

杨秀没有说哪个营主攻,哪两个营迂回,但是他的眼光却落在费世勋脸上。

战场上的每个战友都是兄弟,而打仗又总是有牺牲,到底要谁去做牺牲呢?身为长官的杨秀明白,他点到谁,谁牺牲可能性就最大,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兄弟是因为他而死,他要先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他之所以先看2营长费世勋,因为他知道2营最能打硬仗,2营营长费世勋虽然一副书生模样,却打仗勇敢,每仗必定和机枪手在一起,而战场上机枪手的危险最大。

杨秀先将眼光落在费世勋身上,自然认为费世勋是第一人选,如果费世勋不接招,他才会看1营长和3营长,如果他们都不接招,他再直接点将,这样他的心理会好受些。

费世勋见杨秀的目光扫在自己脸上,立刻明白了个中含义,毕竟他也是带兵的人,每当需要部下冲锋陷阵时,他也有和团长同样的感受,他既然从军,又从大后方云南来到前线,就已经抱定了马革裹尸的决心,在讲武堂学习时,教官教导他战死沙场是军人不容辞的义务,也是军人的最好归宿,他对此有很深的理解,因此他迎着团长的目光说:“团长,我们营愿意打主攻。”

虽然已经用眼神选择了费世勋,但是费世勋的主动请战还是让杨秀感动,此时此刻他不便透露自己的感情,只能坚定而干脆地说:“好,2营担任主攻,1营和3营负责穿插迂回。”他抬起左手腕看看手表,“现在是2点,我们把进攻时间定在3点,一定在天亮前拿下1号高地,如果天亮前拿不下,鬼子的飞机大炮会来支援,那样我们就不好打了,你们有意见没有?”

3位营长异口同声道:“坚决完成任务。”

“好,时间不等人,你们赶快分头去准备,3点准时发起进攻。”

费世勋领受任务后立刻带着2营整队出发,他们带着骄傲超越了最前面的1营。1营的战士们在他们面前显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既有羞愧,也有钦佩。当费世勋经过1营长龙佩霖身边时,龙佩霖拉着他的手,不舍地说:“世勋,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逞强,以后的仗还有很多,来日方长。”

“你老兄说啥子哦,我们打了那么多年仗,没有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不说了,找桥上见。”费世勋和龙佩霖握了握手,翻身上马跟上了队伍。

龙佩霖看着费世勋的背影,似乎要记住他一样,久久没有收住眼光,一直看着费世勋消失在黑暗中才上马带着队伍前行。

十多分钟后,费世勋带着2营悄悄运动到了找桥。

找桥是九岭山脉一个山坳之间的小盆地,生活着大约户人家,一条发源于九岭山的南潦河从找桥南面穿过,河上有桥互通两岸,但此时河两岸的山头都已经被日军占领了。

此时费世勋2营的脚下,就是山口到盆地的出口。

费世勋举着望远镜向找桥村观看,见月光下的找桥村被照得雪亮,1号高地就在找桥村后面,距离他们的位置约有米,但他们要到达1号高地,首先要趟过那条南潦河。

费世勋立刻召集连长以上军官到营部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副营长马德兴,3个步兵连和1个机枪连的4个连长,由于地处日军阵地脚下,因此他们不能发出任何的光亮和动静,只能借着月光观看地图。

费世勋告诉了大家他从团长口中得到的敌情,然后指着地图上的1号高地对大家说:“只有拿下1号高地,我们才有立足之地,而我们拿下1号高地的机会只能是在天亮之前,我打算这样打。”说着,费世勋抬起头来,伸手指着月光下的1号高地:“你们看,找桥后面有一个斜坡直接通向1号高地,我们可以在这里进行佯攻,吸引敌人的火力,左翼1公里处还有一个缓坡可以直接通向1号高地,我们在这里进行包抄,你们有意见没有?”

费世勋扫了几个连长一眼,见他们都同意自己的意见,就开始布置任务:“好,由谭连长带5连正面佯攻,杨连长带6连进行左翼包抄,我亲自带机枪连和迫击炮排在右翼支援,马副营长带4连做预备队,拿下1号高地后,立刻向2号高地进攻。”

费世勋话音刚落,性急的马德兴说:“不行,作战原则是最高军事长官应该和预备队在一起,随时掌握战场情况,你是1营之长,应该和预备队在一起,还是由我带机枪连负责支援。”

费世勋并不和马德兴讲道理:“老马,你晓得的,我决定了的事情,你争也没有用。”

马德兴自然清楚费世勋的风格,他只好闭嘴。散会后各连长回去准备,马德兴专门把机枪连长徐景中叫到身边:“你一定要保证营长的安全,让他离你的机枪手远点。”徐景中说:“副营长放心,我专门指派一名战士贴身保护营长。”

距离3点的攻击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战士们有的紧锣密鼓检查装备,有的乘此机会补充食物和水,还有的眯着眼睛小睡以恢复体力,费世勋坐在一颗大树下,他看着前面如白月光下安静的找桥村,目光变得柔和,口中不禁唱出了《松花江上》的曲调,但是歌词却是自己现编的:

我的家在云南镇南街上,那里有我的跛脚儿子,还有我的小脚婆娘,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传达班长谢景和就坐在费世勋身边,听着费世勋哼唱,他的鼻子酸酸的,想着自己的云南家乡,眼泪夺眶而出,他担心被费世勋看见,装作整理军帽用手偷偷抹去眼泪,然后又侧脸朝费世勋看过去,见月光下费世勋脸颊上很明显出现了两行亮晶晶的泪痕。

费世勋并没有发现谢景和的动作,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连眼泪都忘记了抹去。谢景和从来没有见过营长这样伤感。在谢景和的心中,营长勇敢善战,每次打仗总是冲锋在前,是一个外表看似书生的硬汉,他壮着胆子劝费世勋:“营长,这是东北的流亡歌曲,我们的家乡还没有被日本人占领,你不要太伤感了,唱个雄壮的,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嘛。”

“爬哦(滚),小班长居然敢管我营长,操长了啊(长威风了)?”费世勋白了谢景和一眼,又继续哼唱起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唱歌词,只是哼着《松花江上》的曲调。

时间到了2点50分,费世勋立刻起身:“出发。”然后率先向潦河冲去,后面紧跟着机枪连和迫击炮排,还有他营部的一班人马。

看来日军并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的戒备很松懈,以致2营全都顺利趟过了潦河,他们如同三支利剑开始了分头行动。费世勋这支顺利抵达了右翼的山坳处,他们很快就架好了6挺哈其开斯重机枪和2门迫击炮,其中6挺重机枪架在山坳上,2门迫击炮架在山坳下。

就在费世勋做好火力准备不久,正面传来一声三八式步枪清脆的响声,是5连开始进攻了,费世勋接着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向3点。

一、冈村宁次和薛岳的调兵遣将

年9月,日军当初声称3个月灭亡中国的战争已经打了2年,他们在中国的军队人数已经达到80万,这非常不符合日本当局放眼世界的北进和南进政策,为了尽快解决中国问题,日军大本营设立了“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任命西尾寿造为司令官,板垣征四郎为参谋长。

新上任的西尾和板垣二人为了尽快从中国的战争泥潭中摆脱出来,他们开始改变策略,一方面加紧扶持汪精卫的南京政权,另一方面重点打击蒋系中央军,拉拢中央军外的各地杂牌军。

为在军事上达成目的,华中派遣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继5月对中国军队李宗仁第5战区进攻后,在9月又开始策划对薛岳第九战区展开全面进攻,目的是为了消灭中央系的有生力量,而其重中之重,又是驻长沙的关麟征第15集团军。

于是,日军集结了6个师团约10万人的兵力,在航空兵第3飞行团4个战队架飞机支援下,在海军炮艇队、陆战队的配合下,发动了以“奔袭攻击”为主的作战。

冈村宁次的目标,是先夺取赣北的奉新及靖安,再攻取鄂南的通城和湘北的岳阳,之后直取长沙。

面对日军的“奔袭”策略,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集中了16个师约20万人的兵力,他准备以“逐次抵抗,诱敌深入”的战法先大量消耗日军,然后在长沙附近将日军包围歼灭。

二、滇军面前的日军是哪支部队?从何而来?

日军的奔袭战,首先在赣北打响。

9月15日,日军师团在奉新等处突破了滇军孙渡第58军第10师的阵地,转而南下攻击原晋绥军宋肯堂第32军据守的高安,然后作出企图以这里为突破口进入湘北的动作,吸引中国军队主力增援,以实现其调虎离山之计。

日军的计策起了作用,薛岳严令第32军守住高安,又调集滇军第58军,滇军安恩溥第60军和原东北军刘多荃第49军对日军进行阻击,双方围绕高安发生激战,结果高安失而复得,但是高安附近也集中了中国军队8个师的部队。

师团长中井良太郎中将判断他已经达到了对中国军队调虎离山的目的,便分三部开始了他的战略行动,第一部以一个支队继续牵制高安方向的中国军队,起掩护左翼的作用;第二部以萱岛高少将率领第旅团在右翼掩护;第三部是他亲率师团主力在9月23日从上富镇出发向西运动,准备一举突破甘坊附近滇军第1集团军卢汉的防线,插入中国军队核心以围歼中国军队。

三、大阪商人组成的弱等师团却成了精锐的主力师团

日军师团是精锐第6师团的预备役师团,这个师团的组成人员大多是大阪商人和知识分子,因此初入中国时战斗力不强,进入中国就参加了武汉会战。在求战心切的军官带领下,第师团不顾伤亡冒进到万家岭地区,结果被薛岳一举歼灭3千余人,遭到毁灭性打击。

对师团在武汉会战的表现,日军上下都不满意,但是冈村宁次坚持使用这支师团,他认为第师团和优秀的第6师团官兵都来自英勇善战的南九州,他相信这个师团可以塑造,因此他将这个师团放在南浔路北段进行整编和休整。

半年后,第师团参加了南昌作战,该师团果然不负冈村宁次所望,表现与之前大相径庭,从德安一路势如破竹攻进了高安。

第师团经此一战而成了冈村宁次第11军的主力,麾下2个旅团4个步兵联队,骑兵,工兵,山野炮重炮兵齐全,被冈村宁次认为“面目一新”,并以进攻更加积极的中井良太郎中将为新任师团长,率先在奉新发起攻势。

9月23日,中井良太郎率领第师团主力从上富镇向中国军队发起进攻,在甘坊附近遭到滇军第一集团军第60军的完全抵抗,其第旅团下属第联队在安藤忠一大佐率领下,绕过甘坊进行迂回攻击。当联队主力进到甘坊后6公里的大埠桥后,其前锋已经占领了距离大埠桥6公里的找桥。

日军的目的,并不是和甘坊的60军恋战,而是直插后面的川军第30集团军王陵基和樊松甫湘鄂边区挺进队之间,对中国大部队进行分割围歼。为此,他们需要在找桥附近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四、营长的结局

一声三八式步枪响后,陆陆续续传来密集的步机枪和掷弹筒声,但是5连的还击却很稀疏。费世勋从皮盒中掏出望远镜,他趴在山坳上向5连方向观看,见月光下5连在无遮拦的斜坡上被日军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他们看不见高地上的日军,但是日军却能封锁整条斜坡,再看山上,并没有发现新的泥土,也没有看见掩体和战壕的痕迹,说明日军也是刚到这里,他们还没有修筑好工事。

费世勋又举起两个巴掌放在两只耳朵后面,从声音判断,日军的机枪有3挺,掷弹筒有2具,结合他之前的经验,他初步判断当前日军是1个尖兵小队,人数是50-70之间,有6挺轻机枪。

费世勋知道,一旦枪响就必须在日军增援来到之前速战,他不知道另外2个营的状况,也无暇知道他们的状况,他命令6挺重机枪和2门迫击炮一起向日军阵地开火。

重机枪的覆盖面非常大,尽管重机枪手们并不确切日军的位置,却有效压制了日军的火力,随着2颗迫击炮弹在日军阵地炸起的烟尘,日军火力减弱了,而5连的轻机枪却响了,战士们开始向前冲。

从山脚到山顶的斜坡大约有米,5连冲到一半时,6连也迂回上来,在费世勋指挥的重机枪掩护下,他们很快就占领了1号高地,残余日军向2号高地方向逃跑了,费世勋看了看手表,全部过程进行了半个小时。

费世勋带着机枪连和迫击炮排上了1号高地,很快副营长马德兴也带着4连上来了,他还嘀嘀咕咕地发着没有捞到仗打的牢骚。费世勋说:“你老马急啥子,这个阵地上的日军不多,都到后面去了,以后的仗有得你打的。”他命令各连加紧修筑阵地,防止日军反扑,同时给自己向前进攻建立落脚点。

看看天已经快放亮,费世勋又对马德兴说:“1号阵地没有费力就拿下来了,现在日军有了准备,估计拿2号高地不容易,我先到前面去侦查,顺便找地方设置机枪和火炮阵地,如果2号高地日军不强,我们营就把它拿下来,如果日军很强,我们就等1营和3营迂回过来再进攻。”

马德兴一听说:“刚才我就在二线,现在我还在二线?不得行,这次我带机炮先走。”

“对机炮火力你不如我熟悉,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的任务是负责带队冲锋。”费世勋坚定地否决马德。

马德兴只好让步:“那你注意安全,我们进攻之前你不要暴露哦。”

“我晓得。”说完,费世勋带着机炮向2号高地方向运动。

1号高地到2号高地的直线距离大约有1公里,两个高地之间是一个峡谷,峡谷两边的山地虽然不陡峭,但是树木稀疏,让人无法隐藏。费世勋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看天,然后对机枪连长徐景中说:“现在日军有了准备,天也已经亮了,我们这多人目标太明显,告诉大家拉长距离,免得被炮火覆盖,我带营部走在前面,中间是你们机枪连,炮排在最后。”

费世勋从卫兵张世林手中拿过一支比利时FNM步枪,这是一支由德国毛瑟M演变而来的短步枪,比三八式步枪短了近10公分,非常适合战壕作战,他拉开枪柄,见里面只有3颗子弹,便连续拉动枪栓将子弹退出,又从张世林手中接过一个新桥夹,将5发子弹压进弹仓,然后端着枪第一个向山下走去。张世林提着20响德国毛瑟C96紧紧跟在费世勋后面,再后就是传达班长谢景和,文书吴愚若、李学元等人。

下山的坡长约有米,费世勋带着营部很快就下到了谷底,他们立刻分散警戒,紧接着机枪连也下来了,就在迫击炮排战士们牵着驮炮的骡马刚刚下到坡中间时,天空中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骡马在山坡上行进很慢,他们还没有到谷底时,日军飞机已经抵达了。

12架九五式轰炸机以3架一个编组,4个编组飞临1号高地上空做盘旋飞行,机翼上血淋淋的太阳标志相当刺眼。

“大家不要动,快点隐蔽。”费世勋大喊。

这时,第一组日机飞过来投弹,三支大泥柱腾空而起,接着泥土混着被抛上天空的树枝纷纷掉落,与此同时,2号高地上的日军机枪也响了,费世勋这支小部队被压得无法动弹。

第一组的3架日机投弹后仰头升空盘旋,第二组的3架日机又来投弹,谷底顿时又升起三支大泥柱。硝烟散后,费世勋发现是高大的骡马暴露了目标,日机是盯着骡马投弹,他一边招呼迫击炮战士们卸炮,一边朝骡马跑过去亲自卸炮。这时,第三组的3架日机又飞过来了。

距离费世勋约25米远的传达班班长谢景和见此情形大叫:“营长,飞机又来了,不要和骡子在一起。”

3架飞机如扑捉小鸡的恶鹰一样朝骡马栽下来,在飞机啸叫中,谢景和断断续续听费世勋喊着:“你不要管,我就在这里,你在……。”

“轰轰轰”的炸弹爆炸声中,谢景和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谢景和被机枪连长徐景中摇醒后,他看见了机枪连耿排长背上的费世勋。耿排长将费世勋放下来时,谢景和发现费世勋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敬爱的费世勋营长左腹部被弹片划开,露出了被切断的肠子。

五、事件后记

费世勋营长牺牲后,机枪连长徐景中命令耿排长将费世勋的尸体和营部的战士带出去。

耿排长亲自背着费世勋的尸体,带着营部的9个人沿着山谷向南,然后淌着潦河水来到了1号高地。

副营长马德兴见费世勋的尸体,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命令5连和6连坚守阵地,自己带着4连向2号高地方向冲去。

当马德兴带领4连到达谷底后,1营和3营也迂回过来,他们从三面攻下了2号高地。这是年10月3日中午。

日军没想到他们会遭到如此顽强的抵抗,他们几次试图收复高地却无法得手,他们不愿意在这里恋战,又施展迂回故伎,主力迂回到滇军第10师侧背。

第10师师长刘正富担心被包抄,下令全师撤退,第29团2营遂跟随主力撤退。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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